”
“兔崽子!什么叫应该?!”
中行瓒听他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立时忍不住心头火起抬脚就要踹过去,可那亲兵毕竟在他身边伺候得久了,当即往后就地一滚,那狼狈的样子恰好泄了中行瓒满心的怒气。
“回少主,武陵城门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不过城头倒是韩家的旗号没错,小人已说了是少主的信使来相约围歼百里涉,可守城的韩玷说段归新败去向不明,为防奸细入城恕不接待 他还让小人告诉少主 说 说武陵危急之时少主一兵不发,此刻要做什么自管去做,他韩氏恕不奉陪 ”小卒思虑再三才嗫嚅着说道,显然对方的原话更加不堪入耳。
“他妈的混账!”中行瓒拍案而起,倒不是因为恼怒韩玷的言辞,而是因为击败段归这天大的荣誉,居然落在了这个韩玷的头上。
对于此人他素有所闻,而且一向认为他是韩氏如今仅存的将才,虽然比起自己上不如流,但相较于他家族中那些庸庸碌碌只知寻欢作乐的废物甚至是中行惗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人中俊彦了。
只是此人一贯地媚上凌下,下作的品性实在是让中行瓒不敢恭维。
可他居然走了狗屎运,倚仗武陵的坚城和强兵让段归吃了瘪——要知道段归上一次吃到败仗还是近二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个统领五百人的区区裨将,而对手却是成名许久,北周四灵卫里号称天下第一兵的孟章卫古争流。
那一战段归利用荆溪口数百里的蔓桃林牵制了孟章卫三天三夜,可说是虽败犹荣,他更是自此声名鹊起。
中行瓒当然为之气结难纾,为何上天如此不公,竟然把这泼天的功名给了这么一个小人。
“传我将令,各营将官即刻点齐兵马,今晚子时全军随我出城追击百里涉 我要兴义兵,讨不臣!”
既然捞不到盖世的威名,好歹不能让这个腐儒从自己手里逃脱,否则以后他这固若金汤的越州岂不成了随便谁都能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烟花巷?
更何况,借此契机兵发翼州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如今狐卫韩三家俱已精疲力尽,赵氏苟延残喘不足为虑,简直上天要再次成就他中行氏的无上权威。
一城一地的得失或者天下无敌的名望并不重要,只要能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大业,往后的史笔如何书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俗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而这些人在他中行氏的身边实在已经睡得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