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物外的其余三人。
“父皇口谕以黎越为要,狐大人,兵部可供调遣之军有多少?”
“回太子殿下,兵部可堪调用之军除岚江大营的守军和屯田军之外,尚有荆州,越州和滁州的戍军,其中荆州五万、越州三万、滁州两万余,除必备的守军外有半数可供调遣,但荆州和越州路途遥远且多险阻 真正可于短期内调用的不过是滁州的万人而已 ”
“另外,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仅仅这万余人的调动所需便数以百万计 ”
“狐大人,别忘了越州的水患,我户部现在可供度支的银子,只有区区八千万两了,治河所需、赈灾储备粗略算来至少需要五六千万,大军调动的几百万倒是拿得出来,但是后续的军饷和补给,实在就捉襟见肘了 ”
段怀璋闻言也是眉头紧蹙,似乎全忘了之前在琅嬛阁他一掷千万的豪奢。
“太子殿下,狐大人,中行大人,下官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百里涉看着三人愁眉深锁之状,面色渐渐由白转红,继而像是不吐不快一般冲口而出。
“百里大人但说无妨。”
“府库无银,但亲贵有财啊?至此国难当头之际,何不号召满朝亲贵踊跃捐资以渡难关?”
“百里大人妙计,既然国库空虚而民有浮财,何不向民间募捐?不妥不妥,募捐未必奏效,强征又易激起民变,如此 嘶~何不再开捐官之例?以资充盈国库?”中行赜和狐纯相视一笑,那笑容优雅端正,但在百里涉看来却无比得恶心。
“什么!中行大人!下官说的是官捐!并非捐官!”百里涉怒不可遏,捐官之例始于百余年前——朝廷以功名换取民间浮财,本是充盈国库的不得已之举,却每每变成权贵们敛财中饱私囊的盛宴,以致每次开行,都是弊大于利。
“百里大人言之有理,值此多事之秋,事宜从权,捐官之例当可再行!”狐纯闻弦音而知雅意,两人难得一拍即合。
“狐大人!你!”
“好!不愧是百里大人,果然是梁辅之才!辎重既已无忧,那么接下来,诸位以为何人统兵为上?”
“太子殿下 ”百里涉百口莫辩,如今这再开捐官的骂名,必然又要落在他这“无知腐儒”的头上了。
“即是要一劳永逸平定黎越,那统兵者便应是皇室中人,如此方可扬威瀚海 ”段怀璋打断了百里涉的话头,自顾自地沉吟道。
“臣举荐琅琊王段归——琅琊王久经战阵,素有不败之誉,若由他统兵,即便是区区万人也足以震慑黎越!”百里涉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再次挺身谏言道。
“琅琊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琅琊王为我大吴鞠躬尽瘁,不惜孤身远赴平京弄得遍体鳞伤,如今伤势未愈就将其远调南疆,岂非天下骂万岁不恤忠良么?再者,强令殿下带伤出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毁了殿下一世英名?不妥不妥!”中行赜把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般,嘴角却带着些许的嘲弄。
“那 便唯有殿下亲征,六军尽出,以雷霆之势扫灭黎越再火速班师一途了 ”百里涉无奈,只好出此下策——他岂不知天子龙体违和,若是朝中再没了太子监国一旦生变非同小可,但除了段归,即通兵事又出身皇族的也只剩段怀璋一人。
“胡闹!陛下如今龙体违和不能理政,若是太子再率军远征,朝政交付何人?且若是啸月城那边迁延日久,周人见有机可乘再撕毁合约举众而来,岂不进退失据?臣以为,黎越蕞尔下邦,杀鸡何须用牛刀?殿下觉得 横山王如何?”狐纯所言全是事实,百里涉无从反驳,看他一时语塞之后,狐纯才又故作犹疑地提起了段之泓。
段怀璋眉头一皱,显出十二分的犹疑和不悦。
百里涉当然看不出这是他和狐纯一唱一和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