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个江南吃得死死。
她明白这番作为,不只是因为她,还出于皇权和世家之争。
只是……
却有些可怜了尉迟北辰。
当晚,她悄悄来到昔日居住的小院。
尉迟北辰果然在这里,他喝了不少酒,酩酊大醉地瘫坐在屋檐下,远处地板上放着侍女送来的大红喜服,折叠整齐,并没有试穿过。
南宝衣在他身边跪坐了,唤道“尉迟?”
尉迟北辰醉眼迷蒙地望向她。
此时已近子时。
月光皎洁,天水一色,园林清幽。
他歪了歪头,醺红的双眼透着纯真笑意“瞧我多走运,喝醉了,还能梦见宝衣妹妹……”
南宝衣有些难过。
尉迟北辰抬起手,想要抚平她蹙起的眉心,然而似乎是想到于礼法不合,又慢慢垂下手。
他问道“宝衣妹妹何故难过?”
“为你难过。”
尉迟北辰便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肯为我难过,我这半生,便算是值得了。宝衣妹妹不要难过,我给你唱一支歌可好?我幼时,姨娘常常唱这支歌哄我高兴的……”
起初哼唱时,他有些害羞,总是躲着南宝衣的目光。
慢慢的他便也放开了,醉醺醺地走到台阶下,一手扬起袍裾,学那些异族少年唱跳着翩翩起舞,舞姿飒爽而温柔。
南宝衣拿玉箸敲击酒盏,认真地为他伴奏。
她始终弯着眼睛,看似快乐,却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谢谢。
次日大婚,尉迟府热闹非凡,宾客盈门。
南宝衣也前来观礼。
尉迟卿欢一身大红喜服,小心翼翼地引着新嫁娘进门,俊脸上浮着温和的笑容,如同俗世里千千万万个普通的新郎。
新嫁娘手持团扇,惊鸿一瞥间,倒也是闭月羞花、温婉大方。
两人站在一块儿拜堂成亲,看起来很是恩爱甜蜜。
萧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淡淡道“昨夜,你去见他了?”
南宝衣与人群一起拍手喝彩,面不改色地笑道“他对我和明月有恩,二哥哥逼他太过了。”
萧弈握住她的手。
他平静道“我不想有人觊觎你。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总要娶妻生子,不如由我亲自赐婚,如此,于你我他也好,于江山社稷也罢,都是最好的选择。”
南宝衣明白,道理是这个道理。
只是……
她倚靠在萧弈的臂间,仍旧有些说不上来的难过。
世上最伤心之事,是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可少年不再,也同样叫人难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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