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她张着细白小手,欢喜地去找荷叶她们炫耀自己新做的指甲。
……
接下来的两日,摄政王府越发热闹。
因为楚怀南主动放权的缘故,朝臣们每天都会来王府商议国事,甚至有人嘲讽,盛京城的官员如今只知摄政王府,而不知御书房。
萧弈处理政事游刃有余,仿佛天生就适合那个位置。
这日朝臣们散场之后,他还在书房批阅奏章。
南宝衣坐在屋檐下,抱着阿弱,一手拿着鲜嫩的桃花枝,仔细教他辨认“这是花花,花花好不好看?”
小家伙粉雕玉琢,奶声奶气地模仿“花花!”
南宝衣惊喜。
阿弱的学习能力太强悍了,这就学会新词儿了。
阿弱伸出胖乎乎的奶白小手,去摸桃花“花花,性本善……”
他整日听夫子念叨《三字经》,潜移默化就学会了几句。
南宝衣被逗笑“花花性本善?你知道性本善是什么意思嘛?”
阿弱懵懵懂懂地摇着小脑袋。
南宝衣便仔细地跟他解释,不时偷偷瞄一眼古籍注解,现学现卖,磕磕巴巴地把古人各种博古论今引经据典的批注也讲解了一遍。
一个敢讲,一个敢听。
春阳倾斜,照落在少女的裙裾上。
楚怀南穿过游廊而来,远远就看见这副温柔的画卷。
仅剩的右眼中掠过羡慕和妒忌。
原以为小郡主千娇百媚,只适合当宠妃。
没想到,她也能静下心教导孩子。
如果当初小郡主跟了他,他们有了小皇子,她是不是也会这般耐心地教导小皇子,当一位贤妻良母?
这般娇娘,真想娶回家中……
他想着,行至南宝衣身边。
他俯身,拿起拨浪鼓逗阿弱,嗓音温醇“‘人之初,性本善’,话虽如此,但一些大家却认为,人之初,性本恶,比如荀子就是这般认为的。人生来便有欲念,人无法逃避自己的欲念,便因此催生出无数恶念。所以,人之初,怎能性善?”
南宝衣皱着白嫩小脸。
她护住阿弱,低声道“阿弱还只是个孩子,你为何要与他说这种话?”
“不过是举一反三罢了。”楚怀南放下拨浪鼓,“做学问,本就不应该只局限于一种观点。”
南宝衣不悦,反问道“那么皇上如今,是善是恶?”
她问完,后知后觉地看见楚怀南穿着粗衣布衫,打扮得非常简朴。
她挑眉“你的龙袍呢?”
“我说过,我已经幡然悔悟,我愿意禅位于摄政王。龙袍那种东西,自然不会再碰。小郡主,我如今甘愿当王府侍卫,甘愿鞍前马后地伺候摄政王。这是我悔过的态度,还望你和王爷能够原谅我。”
楚怀南低声下气,姿态温润。
可南宝衣心中,仍旧毛毛躁躁。
她不信一个为了皇位汲汲营营十几年的男人,能够在短短几天内突然改过自新。
她更愿意相信,楚怀南正酝酿着新的阴谋。
楚怀南朝她拱手行了一礼,温声道“我该去向摄政王请安了。”
南宝衣目送他踏进书房,起了些好奇心。
她把阿弱交给荷叶,提起裙裾,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书房。
萧弈手提朱笔,正在批阅奏章。
楚怀南行过大礼,温和地侍立在桌案旁,亲自挽袖研墨“两天前,小人曾说过余生甘愿效忠摄政王。这两日养好了风寒,特意过来侍奉摄政王。王爷一日不肯接受皇位,小人便一日不肯离开摄政王府。”
他说得情真意切,俨然唯萧弈马首是瞻。
萧弈批完手里的折子,睨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