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寺烧了热水,南宝衣在耳房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才爬上软榻。
她抱着枕头打了两个滚,笑眯眯道“热水澡真是好东西,泡过之后,沿途的疲惫都没有了!余味、尝心,你俩也去泡泡吧?外面有魏大叔守着,不会有事的。”
“还是轮着去比较好。”尝心小脸木然,“奴婢自打踏进那条柏道,看见那些陶俑,心里就不大舒坦。这座城池,没有小姐想象的干净。”
南宝衣用脸蛋蹭了蹭枕头,又乖又萌“那好吧……”
夜渐深。
南宝衣躺在软榻上,不知为何总睡不大安稳。
窗外山风呼啸,隐约落了秋雨。
细细麻麻的哭声夹杂在雨水深处,像是小奶猫在嚎叫,又像是小孩子在啼哭。
南宝衣唤道“余味,你有没有听见哭声啊?”
没人应答。
她坐起身,掀开帐幔。
帐外,是一张苍老的脸,正定定盯着她。
她惊得险些失声尖叫!
好在她很快认出,这老婆婆是打扫觉苑寺的人,傍晚时还给她屋里端过热茶的。
她及时捂住嘴,小声道“婆婆,你怎么跑我屋里来了?”
老婆婆擎着一盏油灯,双眸苍老浑浊,也不说话,伸出枯树枝般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腕子,把她往外面拽,似乎是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南宝衣小脸复杂。
她望一眼寝屋,余味和尝心昏睡不醒,可能是被这老婆婆在茶水里下了药,估计魏大叔也是如此。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想着顾崇山也住在寺庙里,而且这老婆婆瞧着实在不像坏人,大约不会出事。
“婆婆,我披件斗篷先。”
她系上厚实的斗篷,才随老人踏出寝屋。
风雨如晦。
宝殿里的灯笼在寒风中飘摇,因为夜雨漆黑的缘故,只能晕染开小小一团光,宝柱上雕琢的蛟龙和龙女,在今夜的光影中看来竟然有一丝狰狞。
南宝衣随她穿过蜿蜒游廊,行至一处紧闭的朱漆槅扇外。
她刚刚在睡梦中听见的小孩儿哭声,逐渐清晰。
竟是从朱漆槅扇后传出来的。
这寺庙瞧着破旧,居然还住着小孩儿……
南宝衣好奇“婆婆——”
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
她惊呼一声,狼狈地撞进了朱漆槅扇里!
风雨如晦。
蜿蜒游廊间的小宫灯,被风吹灭几盏。
半明半暗间,依稀可见地砖上残留着两行湿脚印,正是南宝衣和老婆婆的。
雨丝被风吹进游廊,晕染开她们的脚印。
半晌,又一行脚印悄然出现。
……
江氏镖局。
江家家风淳朴,又是做走镖生意的,最讲究侠义和古道热肠。
萧弈他们今夜宿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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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