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请她去书房说话。
南宝衣整理了一下穿戴打扮,料想是关于柳小梦的事。
她来到前院书房,二伯负手站在窗前,神态十分严肃。
她福身行礼“给二伯请安。”
“坐。”南慕沉声。
南宝衣乖巧落座。
南慕拿了个干果盘放到花几上,“今天上午,程太守请我去程家赴宴。”
“不知所为何事?”南宝衣小声。
南慕落座,拈起一颗杏仁“程太守希望,咱们府里能够扶正柳小梦,给南胭一个嫡女身份。否则,咱们的生意可能会遇到点麻烦。”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南宝衣想着,问道“二伯怎么说?”
“我告诉他,回府与你祖母商量。”南慕把剥好的杏仁粒递给南宝衣。
南宝衣握在掌心,莞尔一笑“二伯,你信我吗?”
南慕看向她。
小姑娘笑容烂漫活泼,眼睛里盛满了亮晶晶的光芒。
与记忆里那个顽劣愚钝的侄女儿,相差甚远。
他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十天,请二伯帮我拖延十天。十天以后,我会叫柳小梦尝尝美梦破碎的滋味儿。她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爹的正室,连妾侍,都休想!”
十天,足够培养她老爹和程叶柔的感情了。
南慕看着她。
小姑娘笑容蔫儿坏,显然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伸手,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娇娇比以前更有主见,也更有眼光。可是跟你二哥哥学的?”
南宝衣认真点头“二哥哥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萧弈性情狠戾,手段毒辣。可我瞧着,他待你却是极好的。”南慕微微颔首,“你跟着他学东西,是好事。我信娇娇,我会帮你拖延时间。”
南宝衣从书房出来,恰好撞见南胭领着几位绣娘经过。
那些绣娘怀里,还抱着各种面料的大红布匹。
南胭驻足微笑,“我娘要裁制嫁衣,因此请了几位绣娘进府。想来,过年前就能完婚。娇娇,你就要唤我娘一声嫡母了,你高兴吗?”
程德语派小厮传话,说他父亲已经敲打过南慕,扶正她娘的事,问题不大。
未免夜长梦多,她决定劝爹娘年底之前完婚,所以才急着请绣娘登门裁制嫁衣。
南宝衣摸了摸那些布匹,称赞“都是好料子。想必嫁衣做出来,定然鲜亮好看。”
她如此从容不迫,倒是令南胭生疑。
可程太守亲自出面,她娘被扶正已是板上钉钉,南宝衣不可能阻止,萧弈也没有立场阻止。
她只当南宝衣是不想丢了颜面,因此在强撑着说笑。
她温柔道“娇娇,希望你在爹娘大婚那日,也能笑得这般开心。”
南宝衣目送她远去,捻了捻二伯剥给她的杏仁。
“生活就像杏仁,你不知道这一粒,是苦还是甜……”
她将杏仁扔进嘴里,弯起眉眼“唔,我这一粒,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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