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向南胭。
南胭美则美矣,却是那种小家碧玉的美,举止间充满了小心翼翼,缺少那种由内而外的光彩。
他冷淡道“南宝衣比你小,她应该主动来跟我们请安见礼才是。”
“程哥哥说的是。”
南胭轻笑,也等着南宝衣来给他们打招呼。
两人就那么等在屋檐下。
南宝衣系好斗篷,捧着暖呼呼的小手炉,往玉楼春园子外面走。
荷叶小声提醒“小姐,程公子和南胭都在那边看着你呢,好像是等着你前去请安问好……”
“让他们等着呗。”
南宝衣完全不在意。
她怀里揣着五百两分红银子,鞋垫底下藏着权臣大人给的万两银票,只觉身家丰厚,连走路都虎虎生风。
荷叶悄悄回头看了眼。
程德语的脸色逐渐难看,像是怨恨小姐不去给他请安。
虽然有些忐忑,但她觉得小姐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太帅了!
只可惜,没能帅到底。
从戏楼通往大门的青砖小路,因为小厮没有及时扫雪,积雪凝结成冰,小姐一脚踏上去,“吧唧”一声,摔了个底朝天!
“小姐!”
荷叶惊呼。
不远处,程德语微怔。
原本南宝衣走得六亲不认,他还恼火她不识趣,谁料到这小姑娘转眼就跌惨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大步上前,“南宝衣?”
南胭看着他的背影,唇色微微失血。
程德语……在关心南宝衣?
怎么会这样呢?
据她观察,程德语刚愎自用,喜欢能够相夫教子的大家闺秀。
南宝衣那种姑娘,绝非他中意的类型。
可是程德语现在表现出来的……
程德语已经走到南宝衣面前。
他在她跟前蹲下,沉声道“摔得重不重?可要我送你回府?”
南宝衣捂着摔疼的膝盖,没吭声。
她纠结地瞅一眼这个青年。
两辈子加起来,这是程德语对她说的第一句人话。
莫非男人都是贱的,越不搭理他,他反而越是来劲儿?
她的表情有些微妙。
程德语只当她是在害羞,伸手去掀她的裙角,“我看看摔得严不严重,若是有伤,还是直接去医馆比较好——”
他的指尖还没碰到裙角,手背骤然钝痛。
一颗银元宝重重砸到他的手背,骨碌碌滚落在地。
玄衣墨袍的青年,立在青石砖道上,懒洋洋地把玩着几颗银元宝。
“萧弈!”程德语愠怒,“你为何打我?”
萧弈似笑非笑“因为你手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