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怕是要终生背负上道义的枷锁。”
纪篪豪爽异常,大大方方承认道“话术确实有,道德绑架也存在,而我这么做,也是真想你能留在国内。我是真心欣赏你,不想看你自毁大才。”
纪篪死保陈宇,一方面是要跟钟良反着来,另一方面,他欣赏陈宇也是毋庸置疑的。
陈宇也知道这一点,表示感激,但还是摇头道“不好意思,纪老,承蒙厚爱,将来若有机会,晚辈愿舍命相报。不过……哪怕天下人戳我脊梁骨,纵使骂我叛国,我也还是会走。我是否叛国,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怕人说!”
纪篪一阵无言。
他可是与钟良齐名的参天巨擘,他亲自挽留,天大的面子。
连这都唤不回陈宇,陈宇要走的心意,到底是有多么坚决?
这令纪篪更加厌恶自私自利、无时无刻不在表露强硬的钟良。
纪篪很清楚,钟良的弱点十分鲜明,这些年来犯下无数过错。
逼走陈宇这步臭棋,更是大错而特错!
事已至此,陈宇的出走,貌似已然无法挽回。
纪篪长叹一声,意识到不久的将来,华夏古玩行必将被迫卷入欧陆风云,获胜或败,总之注定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他甚至怀疑,他和钟良这两把老骨头,还能扛得住远跨万里之遥,和西方那些强悍到不可一世的隐世家族们高强度博弈吗?
“咳咳!”就当纪篪都束手无策时,两声咳嗽,引动了场内场外,总共几亿人的目光。
钟良,终于开口了。
“扶我起来。”钟良示意附近的一名工作人员把他从轮椅上搀起来。
紧接着,他浑浊的老眼相隔漫长的距离,穿过人群,与陈宇相对视。
他从陈宇的慧眼里,瞧见了他自己年轻时那股心比天高,宁死也绝不屈服的魄力。普天之下,无人能令钟良折腰。现如今,陈宇也在做同样的事。
陈宇冰冷无言,觉得和这个自私自利的老家伙没有任何对话的必要。
而钟良,却翕动嘴唇,一字一顿,缓缓开口,说出了几亿人都没从他嘴里听到过的三个字对不起。
钟良说了对不起。
不光说了对不起,他还低下了那颗从未低下过的头颅。
白发苍苍的老龙,向一名固执的华夏年轻人,伏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