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

过了好半天，姜星海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地狱。

他在医院里。

陈宇没杀他。

“星海？表弟？你好点了没？”表哥姜星河的声音传入耳畔，立即让姜星海的精神大为振奋。从小到大，姜星海都对这名可靠的表哥十分倚重。

似乎只要有表哥在场，他们兄弟二人联手，便能令姜家无敌于世间。

“咔！”姜星海想要扭头，看看表哥，却没想到，他的脖子响起了一阵磨牙刺耳的碰撞声——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人类躯体能够发出的声音。

姜星海转头失败了。

不仅如此，随着知觉的慢慢回复，姜星海产生了更多更大的恐惧。

不光是脖子，他浑身每个部位，都如同灌铅一样，很难动弹了。

且他的意识，并不如以往那般清晰。譬如许多不算复杂、但需要稍微动脑思考一下的生活细节，他就想不出来了。

这是姜星海的意识，即将要被抹杀的征兆。

这是他服食过那粒黑色药丸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再过几天，‘姜星海’这道人格，就将不复存在了。

姜星海的表哥姜星河，在他最绝望恐惧的时候，很贴心地，给他递上了一面镜子，叫他看清楚自己此刻的模样。

饶是姜星海，也吓得含糊不清地惨叫一声。

他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他怀疑看见了鬼。

镜子里面的人，形容枯槁，瘦得只剩一张人皮，脂肪全无。

修炼兽王拳后，他体毛十分旺盛，十几天的昏迷，让他原本被烧焦的体毛，重新生长出了部分。

全是白的。

花白，惨白，触目惊心的白。

为了战胜陈宇，他付出了太多，折寿太多。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已是风烛残年，不知几时死。

还有比这更恐怖的。

那就是他的血液，变得纯黑，凝固了。

撕开包裹身上伤口的纱布，不难看出，医生根本没给他做手术缝合。

因为医生吓坏了，没见过血液是浓稠到成为固体的人类。

这是姜星海即将变成叛徒馆长重回巅峰的人形大药丸的前兆。

用了很长时间接受现实，姜星海嘴唇嚅嗫道“表哥，镜子撤了吧。”

“好。”表哥姜星河把镜子搬到了一旁。

濒死之际，姜星海仍不忘记在商业层面，姜家对陈宇的碾压般狂胜。

这是现如今，唯一能对姜星海起到安慰作用的事了。

姜星海虚弱地问道“表哥，陈宇的公司，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