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耄老、乐兑说的话,很直白,也很现实。
就算乐家对华夏古典音乐界贡献卓越,全族显赫,受人尊敬,可人们记不住那么多名字,只能记住乐家族主的名字。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就相当于,把乐家旁系支脉的功劳,给抹杀了。
乐家对华夏古典音乐界的贡献,全被记在了族主一脉的头上。
如果没有乐家旁系支脉的帮衬,光凭嫡系族主一脉,乐家怎么能延绵族运一千三百年?这确实,非常不公平。
乐兑愤愤不平道“比如说,他们嫡系族主一脉的下一代继承人,乐洋那个小兔崽子。他放浪形骸,胡作非为,不听古曲,却跑去玩什么摇滚。”
“让那样的人将来去继承乐家,成为族主,乐家能他妈好得了吗?”
“如果没有‘斗乐’这场变故,乐洋将来顺理成章当上了族主,乐家想延续下去,还不是得靠我们这些,永远坐不上族主之位的旁系支脉苦苦支撑?”
“不说乐家历史上的别人,就说我吧。”乐兑越说越气,情绪激动地拍着自己胸膛道“我和乐凡是同一时代的,年轻时候,我的琴技吊打乐凡!”
“就是被小陈你干掉的那个曲家,因为被慈禧老佛爷赏赐,才崛起立族的曲家。你应该知道,曲家阴奉阳违,明面上与乐家交好,其实暗地里一直觊觎乐家‘华夏第一乐者家族’的名号!”
“恰好我们年轻时,曲家那一代出了两名不得了的琴师,一曲惊天下!”
“于是曲家动了杀机,借着‘切磋’的名义,想拆我们乐家的台。当时双方的赌注都非常大,不说赌族运,也差不多了。”
“曲家那边有规则,晚辈切磋,不允许三十岁以上的琴师参加!”
“我和乐凡是那个时代乐家青年一代中的翘楚,自然由我们两个迎战。”
“乐凡是嫡系,顶着很大的光环,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输。结果你猜怎么着?乐凡上去弹了一曲《高山流水》,被人家用《广陵散》杀得溃不成军!”
“乐家的脸,都被他这个嫡系给丢光了!”
乐兑表情逐渐失控,咬牙切齿道“最后,还不是我这个旁系支脉上去,用《广陵散》对《广陵散》,一挑二,赢下了曲家,为乐家挽回了颜面!”
陈宇示意乐兑不要激动,稍安勿躁。
如果乐兑犯了心脏病,死在茶楼里,那陈宇可说不清了。
只见陈宇露出听评书的迷醉表情,茶水一口接着一口,就差嗑瓜子、吃爆米花了。他追问道“那么,然后呢?”
“然后?”乐兑恶狠狠道“凭我一己之力,乐家赢了曲家,让曲家意识到了差距,此后多年不敢造次。那件事不久后,当时的乐家族长染病死了。”
“我拯救了乐家,而乐凡寸功未立,反倒差点给乐家丢人现眼。你说说,空缺出来的族主之位,应不应该是我的?”
“谁知,我想得倒挺好,乐凡继承族主之位时,都他妈没人通知我!”
“我还在家里等着族人投票选举呢,可是根本就没有选举!”
“在乐家,他们嫡系族主一脉,父死子继,千年不变!”
听完了故事,陈宇再次示意乐兑不要激动,心想好家伙,难怪乐兑对乐家嫡系族主一脉怨念如此之大。这种被摘果子的事情,换谁,谁也受不鸟啊!
陈宇问道“您老人家就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乐兑杀气腾腾。“乐家嫡系族主一脉的男女两位子嗣,乐凝被扫地出门,乐洋面壁思过,正是最好的时机。你同我里应外合,共同出手!”
“内忧外患,他乐沏肯定扛不住,自然就会乖乖从代理族主的位置滚下来。他一下台,由于没有继承人,凭我在族中的声望,代理族主就是我了。”
“内忧外患……”陈宇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