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蟋蟀兄安葬,顺手之劳罢了。
陈宇对待一只帮了自己的蟋蟀尚且如此有情有义,可他对待同类黄立齐,却半句都不肯松口。他转过身来,狠狠一脚把黄立齐踹趴,喝道“去死!”
“呜呜,我……”黄立齐赤身果体趴在地上,已然泣不成声。
他下意识想告诉陈宇,这局先欠着,再给他一次机会,二人再赌输赢。
可他忽然想起,他连命都输给陈宇了,他再也没有跟陈宇赌的资本了。
他的前方,只剩下了死路一条。
“马来隔壁!”陈宇又是一脚,把黄立齐的脑袋狠狠踩在脚下,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地骂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怡情?”
“不是小赌怡情吗?那你怎么把命都输给我了呢?”
“为了小小蟋蟀,你倾家荡产,连命都搭进去了。”
“这就是你所坚信的,只要一直赌,迟早能翻盘?”
“那你他妈倒是翻盘给我看啊!”
陈宇一边骂着,一边用脚在黄立齐的脸上狠碾。
他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用尽了全力。
陈宇的全力非同小可,很快,黄立齐脸上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不仅如此,黄立齐的一侧颧骨,甚至被陈宇踩得凹陷进去一块。
“我给了你十次机会,整整十个回合,你都没能赢我!”陈宇代替心慈手软的黄婆婆,狠狠教训着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子。“你说你,有什么用啊?”
“呜呜……”黄立齐被踩头,被按在地面上摩擦,一时除了哭,不知道该干嘛了。他尝试着睁开眼睛,发现前方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前方是黑暗,他本人,身处在别人脚下。
命都输出去了,他的一切一切,整个世界,仅剩下了绝望。
这样的至暗时刻,黄立齐忽然觉得,围观的众人,能站着,也挺幸福的。
两分钟之前,他也能自由自在地站着。
两分钟之后,便只能被人家踩头羞辱。
黄立齐不禁要想,为什么会这样的?
‘自由自在地站着’这么幸福的事情,他为什么失去了?
原来是他亲手把幸福,推向了远处。
不跟陈宇赌命,他就还能自由自在地站着,享受和别人一样的幸福。
不跟陈宇赌手,他就能享受四肢健全之人的生活。
不把亲娘输给陈宇,每当他赌完回家,便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粗茶淡饭。
不把玉米地输给陈宇,他和他母亲每年都有丰收的盼头。
不把老房子输给陈宇,他和他母亲,每天有住的地方……
身处深渊的黄立齐发现,原来之前的自己,是那样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