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炉一事本已成横亘在两人之间缄口不言的裂痕,如今他与她也算是破镜重圆了。他怎么可能让她再次涉险!
玄御心中有了打算,他宁愿与莲墨相守于话境之中永生,也断然不会取她的心头血,去熔断所谓的青丝锁的。
“玄御,你可知幽冥之境这千年来无你主神,已动乱不堪,你身为执掌一境的神君,可知身上所系重任?”
“……”
男子沉默了,幽冥地界于众生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即便出了话境,他因纸短情长的情爱而忽了自己的本职,定也会受天劫的。
结界忽而被打开,北山神君瞬间消失无踪,玄御的俊容间多了一丝颓然,他深知北山神君同自己说这番话是打的什么算盘,却也无能为力,比较眼下他只算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罢了。
当莲墨陪黑澈用完早膳回了屋时,见男子双目无神坐在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有些觉得心疼:“阿御,你怎么了?”
她俯下身子抱住了他,玄御伸手将她搂得紧紧的。
“墨儿,北山神君回来了,他……便是那鹿河救我的老树,他说……如若要出话境因你青丝锁住,需要你的心头血才能融断那锁。”
他像极了孩童,委屈地在她的耳畔絮絮叨叨地告状,他不敢瞒她,因怕她知道会傻乎乎取了自个儿的心头血。
他们已经不起生死离别。
莲墨轻抚着他的背,心思微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应他的话。
良久,她笑了笑,道:“阿御,你饿不饿,膳房准备了很多早膳,我取回来些。”
“墨儿……不要再离开我可好。”
莲墨只觉脸庞有些湿润,那是他的泪。
都说幽冥地界中有个让人冷掉牙的铁面神君,却不知那铁面早就不知何时被取下丢走了,只剩下一腔柔情。
“阿御,放心,我怕疼。”
她怕疼,他知。
但他又知她因他,无所畏疼。
黑澈收到古峡口坍塌的消息时,是在午时一刻,他正裹着貂绒蜷缩在榻,北山神君隐身于一角,正神情淡漠地望着他。
“为何会塌?”,他眸间闪过一丝狠厉,问眼前侍卫。
“回殿下,似乎是遇到了山洪。”
不可能的,山骨所在之地,有神力护佑,如若塌陷,定是神力松动,这神力松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回来了,二是话境之门要提前打开了。
话境想要挣脱青丝锁,必须依靠另一种神力抵抗,它恰是用了古峡口的山骨之力,才导致了古峡口坍塌。
这一点似乎能解释的通。
黑澈抓着榻沿,指节泛白,咳了几声问道:“今日离月圆之夜还有几日?”
“殿下,后日便是十五。”
“下去准备喜服,后日本殿便娶她。”
有些东西,不可再等下去了,古峡口坍塌,北山的山骨很有可以已经断裂,话境中每一个月圆之夜都显得危机重重。
天变在即,此一世,他想同她共着一次红衣,拜一次天地,这是他的夙愿。
………
次日,天阴蒙蒙,虽未下雨,却还是失掉了颜色。
喜服便差人送了过来,莲墨瞧着衣盘中的那一抹红微微蹙眉,她虽心中抗拒,却也只能由着阿冉为她穿上,玄御昨夜出去,直至现在亦不见踪影,女子心中甚忧虑。
婢子小心地为她褪了外衣,又小心地为她穿了喜服起来,虽准备匆忙,但这喜服依旧是绝美万分,是依着她前世的喜好而定,只是眼下她并无心情。
“小姐着喜服的模样甚是好看,只是……”只是左首辅不在,不然定能抱着小姐腻歪几个时辰。
莲墨瞥了身前的小婢子一眼,婢子噤声。自己似乎将左苏御视为了姑爷,可小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