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苏御的死讯传至将军府时,赵渊正与高通商讨如何将左苏御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全部清扫。
书房内,烛火深幽,捉摸不定,案桌前的茶已经凉了许久。
“你说得可是真的?”
“回禀将军,鹿河县的探子亲眼所见,百珠姑娘亲诊,确定左苏御已死。”
赵渊退后了几步,有些不敢置信“是……是蛊毒提前发作了么?”
“是鹿河县主亲自将人诛杀在县主府,但左首辅他撑着一口气去见了沈大小姐最后一眼。”
“他对她竟……”
阿御,你我之间的仇还未解,你怎么能这般轻易的死去?
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忧伤,他同左苏御相斗这么久,他本以为用蛊虫相控,他便能赢了内阁第一大首辅。
可在听闻到他的死讯之时,才惊觉得自己输了。
“阿渊,他既已死,朝中之局,便简单得多了。”高通拍了拍他的肩,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书房。
自己这个表弟,到底对左苏御是何种情绪,他也道不明。
大抵是隔着仇的知己吧。
那个男子死了,或许晏京少了这个处处与阿渊作对的人,便缺了一丝趣儿。
高通抬眸看了夜空,算着日子,他也应该回俞州去了。
……
鹿河边,血腥味不散,黄沙翻腾,河面一片霜覆盖,依稀能够看到一个影子在上头晃动。
男子气急败坏,朝着江面怒吼“黑澈,你给本帝滚出来!”
水面下的猫儿蹙眉看着水上的影子,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没想到几千年未见,幽冥神君的脾性变得如此暴躁,阿墨曾说过喜欢的事温润的男子,如若她见玄御这般模样,定不会喜欢他的。
“我当是何人在这叫嚣,原来是幽冥地界的阴人。”猫身破水便化了人形,黑澈站在玄御的面前,男子的狼狈映在了他的血红的猫瞳中。
“你以为你改本帝的命,她便会看上你么?”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她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失去肉身,你已经没有筹码能同我相较了,幽冥神君?”黑澈轻笑继续道“你于她的记忆尽数消失,你觉得你又有几分胜算呢?”
“你?!”影子晃动,却也无力出手教训眼前的猫儿。
黑澈大笑,笑声在江面上传开了一阵有一阵波纹。
老树曾问他,改了这话境的命数,取了那女子的记忆,差点颠覆整个话境,这事儿到底值不值?
他告诉老树不值。
却他还是做了,因为心中的执念未得一缕安抚,即便是不值,在他负伤于鹿河之底,将冲破佛印禁锢,逆了这话境。
“当年你将她丢入丹炉之时,可知她会如何?”
黑澈眼底的血红更深,他将那抹影子缩至自己的手掌之中,后直直丢进了河中。
如若不是因他负伤在身,定能让玄御魂飞魄散。
在阿墨未归来之前,只能将他的魂魄囚在鹿河河底。
……
三日后,左府。
左苏御的尸首已被料理完毕放进了雕花的大木棺里,北伊一身素衣,头戴白花跪在堂前棺木边,面容悲凄。
堂前的吊唁的大臣们陆陆续续入了堂。
他们手持香烛,口中无非是念叨着什么天妒英才罢了,女子面无表情地送走一波又一波人。
秦霄一身白衣眉头紧锁地站在她的身后,此次左苏御突然离世,亦不知是喜是悲。
她的丈夫死了,或许他可以……
天渐渐扯了夜幕,堂前人散,北伊遣走所有的府丁和婢子。
秦霄上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并拭去她眼尾的泪珠。
“公主,节哀。”
“阿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