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想斗蛐蛐,就立即让人从千里之外送好的蛐蛐来。而且朱瞻基文武双全,上朝的时候,想画画了,就丢下朝中大事去画画,和“昏君”的作为还有些相似。
“我尽力吧。”陈远深吸一口气道。
朱瞻基怒气冲冲退了早朝,转身去了谨身殿。
片刻功夫,就见几名小内侍飞快地跑出来,吩咐左右,说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去。
陈远来到门外,攸尔一声春雷响,黄豆大的雨点噼沥啪啦地落下来,陈远不紧不慢走到廊下,淋了些雨。
见皇帝前,没有特权,不是随意就可以找到伞来打。
陈远长长吸了口气,把一股新鲜潮湿的味道吸进肺腑,请公公进去通报。
小黄门为难低声道:“侯爷,不是咱家不肯,陛下,陛下正在气头上呢。”
“可我有十分重要的事。”
“侯爷,你就别为难奴才了,小的前几日办错事,受了罚,受了三十板,走路都还没利索呢。”小黄门一脸哀求。
陈远无奈,在宫中当差,危险系数很大的,要不还是等等再来算了,忽地一眼瞥见朱瞻基静静地站在门内,不由唬了一跳,连忙躬身施礼:“皇上……”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转身道:“随朕进来。”
陈远随着他进殿,朱瞻基却毫无帝王形象了,自顾趴在地上斗蛐蛐,嘴里还叼着一根细棍子。满殿都是蛐蛐的回声。
陈远左右看看,不知道怎么开口。见过朱棣的威严,见过朱高炽仁厚软弱,却是第一次见朱瞻基这么放任。
朱瞻基淡淡一笑:“不用奇怪,朕一直在皇爷爷和父皇的影响下,啥事都要讲规矩,烦死了,规矩规矩,上朝,下朝,吃饭,睡觉,每天都像个木头人一样。朕现在自己做主。”
陈远哑然。
“是大臣们把你推出来见朕的吧?”
陈远心中一凛,不愧是朱瞻基,识人心术厉害,硬着头皮道:“是的。”
朱瞻基脸上不愠不喜,淡淡地道:“那些老古董,只顾他们自己的利益,守着老规矩,一层不变,他们原来就对新政不满,李骐死了,更合他们心意吧,推诿扯皮,他们最擅长了,李骐死了,改革没了,他们继续荣华富贵,高枕无忧了。”
“陛下,臣以为不然。”
朱瞻基神色一动,问道:“怎么讲?”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咱们可以在道德上提倡他们廉洁奉公、不为私利,制度上也约束,可无法遏制他们要为利的心。人都是平凡的人,有七情六欲,有往高处走的梦想,无怪乎官员们会趋利避害。”
“这么说,他们是对的喽?”
“也不然,臣只是分析原因,不说对错,陛下乃一代圣君,分析了他们的原因,才能更好的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朱瞻基猛的回头,盯着陈远。
“陛下,臣字字发自肺腑。”
朱瞻基转过身子,依然坐在地上,从嘴里吐出细棍子,掉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长长叹了一口气:“朕何尝不知道百官们是这样的心态,朕是悔恨自己。”
陈远满脑子问号。
“朕想起了皇爷爷,皇爷爷曾经对朕说过,李骐言过其实,不堪大用,朕不信,以致有山东的乱局。汉王在山东的时候,山东民不聊生,白莲教暴乱,后来又贪腐横行,今日还举子罢考,影响了河南、陕西、江南到处蠢蠢欲动,有罢考的趋势,朕想起了皇爷爷慧眼如炬,朕年少轻狂,不听教诲,悔之晚矣,心情烦躁啊。”
原来朱棣是这么看李骐的,看人还真准,陈远第一次听说,不知道朱棣怎么看自己,当然不好直接问了。
“陛下,万事开头难,自古改革的人很多,要取得成功,付出代价也很大的。”陈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