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王爷,您还是当——呃,怎么是你?”三天来,赵王时不时找陈远说说话,要他替自己想想办法。陈远每次答复只是这句,他希望,赵王能打消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晚,他正要休息,听到门推开的声音,以为是赵王又来了,下意识的说,可后面只是静静的关门,没有说话。
隐隐约约闻到淡淡的清香,不对,赵王个大老粗哪来的香味,他不禁回头一看,居然是朱芸熙,不由呆了呆。
不施任何粉黛,肌肤吹弹可破,明眸善睐,只看那一汪浅浅的清泉,就让人不由自主沉醉。
祸国殃民,谁能想到,从前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如今成为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而其中经受了多少苦难,只有她自己知晓。
陈远轻叹,他不想面对她。
“参见公主殿下。”
朱芸熙有些苦涩:“公主,呵呵,马上,我什么都不是了,可能就是叛贼,全家抄斩。”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汉王造反是肯定的,而以她的才智,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父王必败,因此脸上都是沮丧和难过。
陈远替她倒了水,请她坐下。
公主青葱的纤手接过杯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坐吧,不要想那么多,你挽回不了的什么,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都是欲望和野心惹的祸。有些时候,认命比较好。”
“我小时候病重,只在朝夕,你劝我不要认命,我一直都在与天抗争,才活到今天,怎么突然劝我认命了。”
陈远一叹:“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这世界,能出类拔萃、能如意的极少,芸芸众生,绝大部分只是在为了能存活而挣扎,哪有什么富贵、权力争夺。知足常乐,未必不好。”
“对不起。”公主突然道。
陈远一怔。
“我向我三叔说,想要成功,必须杀了你,我知道你对我恩重如山,可父王执意要起兵——”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是啊,人家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却要杀他,无情无义,狼子野心,自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她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来见他,说出来,她闭上眼睛,静静的等着,他打自己也好,杀了自己也好,总归是自己的错误,都是自己的错。
可等了半天,他没有任何动静,好奇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他淡淡的笑容,不由错愕。
陈远开始也是惊奇,没想到她这么狠,心中发凉。可后来又一想,如果站在她的角度,自己也会这么做,起兵造反失败,全家的下场可想而知。道义,恩情,算什么,九成九的人都会选择家人。还记得前世看电视的时候,为了一个所谓的恩人,为了所谓的男主,害死自己全家,那种女主,简直就是脑残。
可话说回来,虽然她没有做错,但毕竟要杀自己,心里那种裂痕更加大了。换而言之,我理解你的做法,可不代表我能完全原谅你,谁都爱惜自己的小命。
看她惊慌失措,慨然赴死的样子,陈远又下不了狠心去伤害她,甚至去责骂一下都不忍心。因为她刚才说的不错,汉王必败,等待她的命运,就是全家向朱瞻基摇尾乞怜,看朱瞻基的心情。
“傻丫头,我也曾向赵王说,要出兵,首先就要杀了我。”
公主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良久才道:“三叔待你不同常人,你能为他舍弃生命,他更不会杀你了。”
“你们要成功,第一,汉王和赵王必须团结一致,上下一心,可是,两位王爷都有自己的算盘,互相防备,给朝廷可趁之机。第二,杀了我,因为我家人在京城,我不可能加入你们,可赵王念旧情,这点我很感激。第三,兵贵神速,出其不意,你想第一步想在山东站稳跟脚,进可攻退可守,想打这个主意,完全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