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一年,为了她,我等上十年又如何。但是,如果,一年后,她还没有出现?”
陈远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那我就还你一个月美姑娘。”
朱瞻墡突然扑通拜倒。
陈远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扶住:“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先生,我想拜你为师。”
陈远傻眼,这个少年还真是风风火火,刚才还要找自己麻烦,一下子又要拜自己为师了。他苦笑打马虎眼:“殿下,在下才疏学浅,你拜我为师,不知道是想跟我学种红薯呢还是种水稻?”
朱瞻墡言之凿凿:“我想跟你学算卦。”
陈远哑然,把他拉起来,笑道:“江湖之术,殿下为什么偏偏想学这个呢?”
“先生,我知道,初次见面,你就自称武功山人,修道终南山,测出我大哥将失去尊敬的人,果然不久,我大哥的尊师胡先生就过世了。后来在山东的大事就更传扬开了,先生给高风测字,说他一月之内有血光之灾,叫他不要离开家,可是他不听,果然被杀了。先生,你道行高深,我只要能学到皮毛,就能知道月美是否过得好,她在哪里,只要她好我就安心了。”
陈远苦笑,却又笑不出来,这世间,最难解的就是一个情字,最让人能失去理智,陷入疯狂的也是这个情字。朱瞻墡这么聪明的人,血气少年,到寄希望到这种事上了。他语重心长道:“殿下请坐,你是皇子,太孙的弟弟,行事当以光明正道,我这些江湖之术,不过是博人眼球,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妖言惑众,登不得大雅之堂。”
朱瞻墡露出深深的失望,陈远这么说,就是不肯教他了。
陈远不愿一个少年就这么废了,朝他招手:“殿下请附耳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
朱瞻墡将信将疑,伸出脑袋。
陈远附手在嘴边,朝外面小心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才道:“其实山东之事,我是在唐赛儿手中的时候,听到了高风杀死了她丈夫林三的消息,唐赛儿能把我从南京绑架出去,高风一个小小的将官,唐赛儿要杀他何难?我多少了解唐赛儿的为人,恩怨分明,她是必杀高风的,所以,高风的死,就是大概率,我随口胡说罢了。”
朱瞻墡瞪大眼睛。
“至于第一次见面,那更是无稽之谈,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们身份,被你大哥语气不善,心下不爽,瞎说的。”
朱瞻墡瞠目结舌:“这,这——”
他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陈远拍拍这个少年,意味深长道:“殿下,情之一字,就好比陈年佳酿,越是持久就越有滋味,你与月美姑娘有缘,就算在天涯海角,就算天长地久,你们也会想着对方。你们更应该接受考验。”
朱瞻墡深深的点了头。
“现在朝局晦暗不明,你们不要因为个人恩怨,把家人限于危险。应该和和睦睦,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先生,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父亲的难度,但是,我此生只要月美,我可以等,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
陈远深深一叹。看看时间,快要到中午,留朱瞻墡吃饭,不过小殿下风风火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留下来吃饭,他现在哪有心思,又去加派人手打听卓月美下落去了。
陈远送走了他,吃了饭,要继续晒谷,但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身材魁梧,但眼神阴郁,正是王景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