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大学士府邸,门前两座石狮子,楼阁高高,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榍,互相连属,回环四合,牖户自通。
府内有一个大后花园,亭台假山,流水环绕,碧瓦飞甍,怪石崚峋,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每个拱门都有题字,字或苍穹有力,或像龙蛇行走,或酣畅浑厚,典雅精致。
“爹,爹。”书房外,杨道风风火火闯进去。
杨士奇皱眉“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爹,我一直让你去蹇家提亲,你拖拖拉拉,你看你看,怡璇都要嫁给那陈远了。”
杨士奇知道儿子的心思,也好像知道他要来,放下书本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陛下赐婚,她嫁给陈远,那是她命不好,你吵吵嚷嚷做什么?”
“父亲,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她,可是,我也知道他只把我当朋友,就是她嫁给李骐,我也没有话说,那陈远是什么人?在太子和汉王之间摇摆不定,轻浮孟浪,还有了妻妾,怡璇怎么能去受这种委屈?陛下老糊涂了。”
杨士奇闻言变色,望向窗外,见没有人,才低声喝“逆子,陛下的决定,也是你可以议论的么?辱骂皇上,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啊”
“陛下也不能不讲理吧,古人云,陛下不明,臣子当死谏,我去求见皇上,让他收回成命。”
“逆子,你给我回来。”
杨道焦急迫切道“爹,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次我求你了,让陛下收回成命,你去求陛下啊。”
杨士奇深吸一口气“胡闹,陛下赐婚,岂能当成儿戏,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少游,为父知道你的心思,我难道不想跟宜之成为亲家?我不知道跟他提过多少回,可是他就是不答应。你也知道,陈远在山东出事,蹇家的女儿不顾自己的名声,千里迢迢去寻人,她嫁过去,只怕也是愿意的。”
杨道把手一挥,厉声道“那是陈远巧言令色,让怡璇受了骗,她迟早会醒过来的。”
杨士奇严厉道“这是不要再说了,你没有那个福气,读圣贤书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吗?对了,李骐呢?怎么最近都没看到他?”
“他?呵,得知怡璇赐婚的事,天天到秦淮河喝闷酒去了。”
“胡闹,堂堂状元,七尺男儿,岂能被一个女人迷惑,丧失斗志。”
“哼,爹你要是不去求皇上,阻止婚事,哪天儿子做出什么事来,你可不要怪我。”
杨士奇怒不可遏“你敢?”
杨道森然道“我才不做李骐那种窝囊的事,既然是男人,我就要以男人的方式阻止。”说罢负气要出门。
“逆子,你要做什么?你给我站住!”
杨道充耳不闻。
“来人,来人!”杨士奇大喊。
瞬间,十几个家丁从走廊里跑了过来,拦住了杨道。
“滚开!”杨道怒骂。
家丁不敢得罪少爷,更不敢得罪老爷,眼巴巴的望向杨老爷。
“爹,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怡璇嫁给他,我的朋友们,也不是好惹的,爹,你自己保重,出了事,我一力承担。”杨道一仰头颅,做出誓死的决心。
“整天跟你那些狐朋狗友,你要害死我们全家,逆子,逆子——”杨士奇怒不可遏,胡子一抖一抖的,指着自己的儿子,声嘶力竭的吩咐,“把这逆子给我关起来,关起来!”
八里铺荒山,陈远闻听林中细细碎碎的声音,心中大骇,现在天色灰黑,这里离村庄有两公里,要想出去,没那么容易。
“你埋伏了人?”陈远惊闻。
黎玉义微微笑“你说呢?我布置了一切,你以为,找到李玉,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我,找到我你们沾沾自喜,可殊不知,我在鲍胖子那里得了巨款,够我花十辈子了,我何必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