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梆梆!”敲更的梆子声从远处隐隐传来。
夜深,人不静。
就算吴应德快要归西,府衙还是守卫森严,陈远他们摸踩点很久,才凭借樊忠的力量翻进去。樊忠人高马大,天生神力,要是再练几下武艺,在战场上轻轻松松以一当百。
他们在里面只是凭着本能走,陈远不是明朝官场中人,樊忠更是从没到过府衙大厅后面过,院中的景致和布局,都不清楚,矮了身形向后宅里摸去。
见到两个巡逻过来的衙役,樊忠身形刹那跃起,仿佛暗处涌出的一缕青烟,无声无息跃至两个衙役背后,双手疾戳,那二人瞬间就瘫倒了下去。
过了两道走廊,转角处,一人鬼鬼祟祟过来,樊忠又要点住他,陈远忙拦住,认出是邝埜的一个手下,叫任铜虎,说是虎,其实身材偏瘦,比较机灵。
他看到人,大惊也要呼喊。
“任护卫,是我。”陈远压低声音。
任铜虎反应过来,把他们拉到角落“陈相公,你可算来了。”
“邝大人怎么样?”
“被吴应德的人四处看着,我们都不能轻易出来,方才还是趁乱出来,到处都是耳目,我也无法带你去见他。”任铜虎把一方印信和一封信纸交给陈远道,“原本我想溜出城去找你,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吴应德勾结大同守军守备刘仁规,意图逼百姓造反,情况危急,大人请求陈相公速去东卫千户那里调兵过来,他继续留在这里周旋。”
想起大同那三千兵马,陈远沉声道“让大人一切小心。”然后在任铜虎耳边耳语一番。
任铜虎惊讶“要是大人自己暴露印信不在了,你们不是更危险了?”
陈远解释道“城门层层把守,我们能进城,无法出城,只有搅乱他们的视线,我们才有机会。”
“好,我会把相公的意思转达。”任铜虎说完,猫起身子回去,陈远他们也摸出了府衙。
次日,一扇房门“哐当”一声开了,一个侍卫从里边急匆匆地抢了出来,左边脸上还有五道鲜红的指印,张口大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都死哪里去了,我家老爷的东西丢了。”
随即一人也从房中愤愤踱出,此人目光如炬,眉如重墨,他的衣衫都没穿整齐,咧着嘴,一脸的乌云,好像狂风都吹不散。
护卫在外的人忙进来,吴大人还没缓过来,领头的就是一个小捕快,他一夜没得休息,正在打瞌,听闻钦差大人出事,他身上如同浇了一桶冰水,瞬间清醒,忙道“钦差大人丢了什么了?”
任铜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气急败坏地嚷道“你们是怎么护卫的,还说你们府衙连苍蝇都飞不进来,让我们放心,结果呢,结果今早起来,大人的印信就不见了,说,是不是你昨晚偷偷拿了。”
小捕快吓的面如人色,颤抖道“大人明鉴,小的哪敢呢。”
他忙对其他捕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去帮大人找啊。”受了任铜虎的气,他也十分窝火,对一个笨手笨脚的捕快踢了几脚。
“嘿,你们这些狗崽子,东西找不回来,你们统统得去蹲大狱!”任铜虎对他们凶神恶煞。
“快、快找。”小捕快连连催促!
早有人把消息报告给石州同知章淮,他又通知巡逻的守备刘仁规,一干官吏便火烧屁股似的率着一群捕快、快手、兵卒在城里跑来跑去,要抓住“恶贼”,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站住!站住!任何人不得出城!”
清晨,两个身穿军甲的年轻人,不到二十岁,骑着马要闯城门,几个差官按刀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勒住马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我们是刘大人麾下吗?”
那巡检官不卑不亢地道“不好意思,卑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