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袅袅,陈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这与后世的纯旅游不同,货郎也好,行脚的客人也好,书生也好,来这里都是有所求的,他们焚香祈祷,好不虔诚。
“哗哗。”江南的天气多变,方才还是艳阳高照,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下起大雨来。
雨点与黄豆般打落在人的身上,令人生疼。滴在地上,溅起新泥,撒在房顶,听闻乒乒乓乓的作响,好似战斗一般。
香客纷纷朝佛堂内避雨,陈远也在其中。
佛门重地,本来大家也安静。不过一会,就有五六个才子模样的书生嫌弃的站到了一边,与其他香客拉远了距离。在他们心中,贫民贫苦,粗鄙不堪,一般的贵族,他们又嫌弃别人为富不仁,胸无点墨。
陈远细细看去,为首者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颀长,朱唇粉面,端的是十分英俊。手中折扇轻摇,倒是翩翩公子。
英俊公子感叹道“万里辞家事鼓鼙,金陵驿路楚云西。江春不肯留行客,草色青青送马蹄。刘文房说,金陵不愿留客,我看这江南的风景,却是要把我等留在这里了。”
身旁微胖的书生道“德昭兄明年必定高中,这金陵,自然是要留住你的。”
英俊公子拱拱手“宗怀兄不要谦虚,明年的榜上也有兄台。”
好大的口气,周围的人暗自打量他们。有的羡慕,有的嫉妒。
一个青衣小褂的看不下去了“你们世居江南,得天独厚,我们北方常年战乱,但我们刻苦专研,却也未必会输给你们,子曰,谦虚谨慎自矜其智非智也,谦让之智斯为大智,谦让之勇斯为大勇。”
那几位江南才子脸色一变,英俊公子“足下是?”
青衣小褂读书人回道“不才张攒张子余,河南开封人,敢问足下贵姓。”
英俊公子还未回话,微胖的书生抢道“在下李居正字宗怀,江西吉安府吉水人,这位可是江南第一才子,李骐李德昭,福建福建府长乐人。”
“失敬失敬”。张攒嘴上说着,却没有半点羡慕。
明朝建立之初,朱元璋就决心实施科举取士的制度,欲把天下所有有才华、有知识、有抱负的能人志士招于磨下,为朝廷效力,巩固大明的基业。
然而洪武三十年,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南北仕字对立起来。
洪武三十年的会试,主副考官刘三吾、白信蹈从全国几百名举人中,点出五十二名贡生,其中又以宋琮为贡生第一,上报给了皇帝。经皇帝过目,会试发榜。贡院的负责官员将贡生名单抄录在黄榜上,张贴在贡院门口。然而黄榜刚一贴出,立即群情哗然,引来纷争。黄榜上北方举子统统落选,从第一名的宋琮到最后一名的刘子信,全部都是来自江南的考生。接下来的殿试,福建间县的陈某又被取为状元,北方举子愈发不满。于是他们认为,由于主考官翰林学士刘三吾、副主考官白信蹈都来自南方,就有意压制北方オ子而祖护南方人,使得南方的考生都得以高中,而北方考生无一中选。
朱元璋其实本来就对南方地主知识分子有些不满,又因为国家要加强北方边境防守,北方正是用人之际。这一科选出的进士都是南人,他就有些不快。于是他又下今翰林院侍讲张信主持会试复查。经过二十多天的锁院查卷后,张信向朱元璋如实禀告复查结果:“南北考生成绩相差确实悬殊,就连最后一名的刘子信,也比北方的优秀者高出许多。北方人的试卷,仅能列为第五十三名,不能重新更动。”朱元璋听后,认为是张信故意把成绩差的试卷拿给他看,勃然大怒,命令刑部立即捉拿刘三吾、张信、白信蹈三人,严加审问,要求他们说出会试实情,结果刑部同腾了好几天大人仍旧丝毫不肯改口。刑刑部官员只好拿出之前办胡案、蓝案时大携刑讯通供的本事来,还将三人家着几百口全部打入天军,终于查出了一个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