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对着明瑞的请求其实不算什么请求,但明瑞还是比较新鲜的,似乎从未有人问过他有关于战局之中,有关于胜负伤亡之外的事儿,这说明,十二阿哥是真的想插手征缅之事,这种插手意味着关心和真的想要夺取胜利,十二阿哥这一波人,不仅仅是嘴巴里说说,只怕是行动上还是有想法的,毕竟为同一个目的而来,这不是空谈。
明瑞很是兴奋,这不常见,特别是对于明瑞来说,西北征战多年,金戈铁马都这么过来了,按理来说没有什么可兴奋的,可他起初战败,心若死灰,身上又负重伤,真是百无聊赖之际,却被金秀勾的有些雄心复起的样子,特别是金秀所言,要看缅军虚实的话儿,实在是新鲜,“缅甸可胜否?”
“自然能胜,”金秀奇道,怎么感觉明瑞好像死里逃生被打破胆了,“缅甸不过是西南小国里面的大国而已,论起战斗力,只怕是还不如准格尔部,假以时日,就必然可胜,但如今却不能着急,缅甸是耗不起的,咱们若是着急,咱们就输了。”
“那海兰察那些索伦族勇士,在缅人的火枪阵面前,真的无用武之地吗?”明瑞今日算是问的够多的了,“打不过?”
“怎么可能,”金秀笑道,“海兰察乃是海内名将,索伦族的勇士更是天下闻名,他们自然有用,但我也没有撒谎,骑兵或者是勇士们和火枪阵正面对决,那么就是送死,可若是机动行为,忽左忽右,瞻前顾后,快如疾风,只怕是火枪阵没有几下就崩溃了,不可用自己之短攻其之长——当然,明总督,在下不通军事,这些话也只是滑稽一谈罢了。”
“但在下有一点却是没有说错,海兰察如此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必然会受挫,我如今先激他一激,夸大缅甸军之利害,他又不是蠢笨之人,自然会有所戒备,那么日后就算是有败,也不至于会损及根本。”
明瑞和金秀的意思一样,也觉得狂傲之人,若是受挫,必然会惊醒,就比如自己个若是没此大难,也必然是狂啸无比,觉得天下各处都可去的,“的确如此,我只恨不早日得君之所言,何至于到如此境地!”
“总督不必烦恼,胜败乃兵家常事,”永基开口劝慰了,“烈火练真金,如今青山尚在,如何没有反攻的机会,总督若是能够帮着我来料理了这个事儿,以后征缅的事儿,你还要占大头。”
明瑞倒不是为了要和自己的叔父抢什么军功,他只是不忿自己的战败,更不愿那些战死的袍泽属下如此含冤死去,军人是不会想着战争是否正义,是否需要打,是否值得打,他们心中唯一的目标,那就是胜利,为了胜利,可以抛弃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多谢十二爷成全,今日咱们所议之事,我会写条陈给大帅,此外,那我就在大理府敬候佳音。”
永基点点头,端茶送客,明瑞离开之前又朝着金秀拱手致谢,“多谢纳兰公子解愚顽!”
“我还有一物,既然是您要写东西给大帅,不如一并带上,”金秀笑道,小太监小叶子从后头拿了一个锡盒出来,“这是我寻得的良药一种,可治瘴气,只是东西不多,又金贵的很,我怕送给大帅,他不肯要,不如就请托明总督顺便带去进献给大帅,如何?你也知道,”金秀看了一眼永基,“十二夜身份贵重,什么事儿若是做了,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都是不好,不如请您代劳,如何?”
“如此可算是我借花献佛了。”
明瑞告辞离开,这里头就又留下了永基纳兰永宁还有金秀三人,加一个伺候的小叶子,“此人可为臂助否?”永基问金秀。
“可以,咱们不能一直躲在大理府,爷您是营前参赞,不是后勤的转运使,规矩是要跟着大帅面前的,不仅是永昌,只怕是还要更进一步,到缅甸国内去,这倒是恭喜爷了,本朝皇子随军出征,可还没有出征到外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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