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着谁都是一样的公平,无论是主观是否意愿,光阴总是这样匆匆溜走,从不等人,不管谁,想着日后如何,如何日后,日后就是会好起来,再如何如何,都是空,人免不了期望未来,但真的等到未来到了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惊觉,之前答应下的许诺,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依旧是做不到。
时间一下子就到了三月,这时候没有什么别的事儿,特别在普通的护军人家里头,无非就是当差、领禄米、打发时间,想着各式各样的花招和胡闹来打发时间,一百多年积下的历史尘垢,使一般的护军旗人既忘了自谴,也忘了自励。护军的世家们、落魄的世家们,创造了一种独具风格的生活方式有钱的真讲究,没钱的穷讲究。生命就这么沉浮在有讲究的一汪死水里。
当然,这些和元家毫不相干,那些是当年有钱的人家,或者是现在还有钱的人家才会做的事儿,元家作为固定阶级,固定的旗下护军普通穷苦人家,其余的什么有钱人的花样,元家除了一位桂大奶奶会搞这些外,其余的人还是踏实肯干的,富祥虽然是面了些,也有些没主见,但当差还是勤勉的,当然了,人总是会有些小兴趣小爱好,富祥就喜欢下值了之后小酌这么几杯,这是无伤大雅的事儿,没人会说什么。
到了三月,金秀的弟弟金顺就很大了,许是这个名字“保柱”取得好,这一胎顺顺利利的就长大了,金顺吃的是白白胖胖的,已经是三个多月了,一直都身体健健康康的,一次生病都没有,看来,这将来会长成一个很壮实的小伙子。桂大奶奶忙说是是列祖列宗保佑,金秀却是不信列祖列宗的的保佑,还是因为玉芬如今身子养得好,孕中又补得不错,坐月子也休息的好,奶水充足,小孩子自然是康健。
所以说来是好笑,金秀还没生产过,可却因为是跟着母亲生下弟弟这么一整套的流程走下来,竟然对着生育这件事儿头头是道,哪里都很熟悉了,金秀想着就是自己个昔日是学文的,没有学过医,若是学医的,这一辈子当个接生婆,只怕是就一生衣食无忧了,就好像那白老太太一般。
家里头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桂大奶奶还是那么的难伺候之外,一切都很好,桂大奶奶从二月开始,特别是玉芬出月子了之后,名正言顺的说要把所有的家务都还给玉芬,自己个带着金秀做起了特训起来,特别是礼仪方面,还拉上了二妞一起做,若是二妞做不好,还要来罚金秀,说金秀没有带好头,没有榜样作用……金秀真的很无奈了,只能是让二妞也跟着学,自己也悉心教导,让二妞可以早些学会了这些。
另外除却礼外,桂大奶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还教了很多金秀有关于绸缎、首饰、衣裳、鞋袜等物的知识,她这一次可不小气,也不藏私,将自己个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找出来,一样样的告诉金秀,这个是什么花纹,是什么颜色,这个珠钗是什么宝石做的,这个是银鎏金的,宁绸和杭绸有什么区别,茶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个缺乏实践性,因为现在的元家,就算是桂大奶奶有些积蓄,也买不起价比黄金的春茶来一一试试看什么味道,每种茶有什么区别。
桂大奶奶和金秀说茶叶的时候,金秀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喝茶的这个笑话,她在定兴县也是被纳兰信芳说过了,还被侯艳年惊为天人,以为金秀对着如此好茶不以为意,但金秀是觉得这些东西真的没什么多大的用处,也觉得学这个真的太无聊了些。
比如这珠宝首饰,女孩子嘛,无论是几岁,总是稀罕这些亮晶晶的东西的,所以金秀还挺有乐趣,可讲到了这些茶叶的东西,金秀是真的有些受不了,“姑爸,您说,我学这些个干嘛呢?以后也用不到,再者说了,这茶叶泡出来解渴就是了,怎么还要分的这么清楚,饭后喝什么,早起喝什么,吃荤腥之后喝什么,空腹的时候喝什么呢?”
“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