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解了一会头晕眼花,这才抬起头来,看清楚是谁撞到了自己个,赫然又是一位老熟人——乃是白天在糕点铺子偶遇对着自己冷嘲热讽的老熟人——钮家大爷善保。
金秀不留痕迹的朝着后头退了小半步,手臂微微一挣脱,两个人分隔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原来是钮大爷。”
“金姑娘,”善保看着金秀,“你这大晚上的,在外头做什么呢?”
“睡不着觉,见到月色甚好,于是出来走走,”金秀借着月色又仔细的看了看善保,啧啧啧,褪去了白天的尖酸刻薄,这月色之下的花容玉貌,可真是分外的清新娇雅,另外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清冷绝美,“出来见到四处无人,”金秀左右看看,“只觉得有时候独行,也是一种美事儿。”ii
善保挑了一下右边的长眉,“独行,为何是美?”
“明张岱的《湖心亭看雪》说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这也是就天地皆白,独行其中才得其韵味,若是人山人海,光顾着看人了,如何还有兴致和美景呢?”
金秀这一番话儿倒是真有感而发,后世的时候自己出去玩,绝对是要避开寒暑假和重大节日的,若是这些时候出去,那绝对就不是看风景,而是看人了。
“若是白天有这么多人,也不会有如此月光美景可看了,”金秀笑道,“夜晚无事,又有些闲情雅致,故此寻故人之风雅,瞧一瞧这天地皆白的景色。”
善保优雅的叹息了一下,“雪和月光,金姑娘竟然也能算在一块,可以说是独具慧眼了。”他抬起头来,望了望悬挂在半空之中的月亮,“可张岱到底是有人一起的,金姑娘独自一人在外,实在是危险了。”
这会子倒是关心自己起来了?金秀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又有些沾沾自喜,任何时候有美貌之人对着你说好话,人心总是开心的,“没什么危险的。”
“那张岱看雪有知音一起的,”善保转过头来,复又盯着金秀,“湖心亭有人,金姑娘你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