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这么说,钮家大爷也不好说回了回去,再者想到家里头太太的性子,若是这一番空手而回,只怕是还要白白生受好一顿排揎,他受窘迫的日子多年,哪里还会是那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当家好些年,为了家里头的收益生计谋划,早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了,他叹了一口气,“既然拿了也就拿了,横竖是他,还不算是全然忘了昔日咱们老爷的恩情,只是,哎!全叔,只怕是咱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原本以为去咸安宫读书,束脩什么的虽然不用,可这打点师傅,还有这同学交际,横竖都是要银子的。如今看来,只怕还是不必读书了。”
刘全吓得和什么一样,忙说道,“大爷可不能有这样的心思,就算是一丝一毫也是不能有的,能去咸安宫官学读书,这是天大的机缘,大爷若是平白无故的舍了,如何对得起老爷,哦,还有太太的训导?这是决计不成的,咱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想法子出来!”这咸安宫官学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竟然让刘全说出了接下去的这番话出来,“奴才就算是去做牛做马,也要给大爷这点银子寻摸出来!”
钮家大爷颇有些感动,“全叔,你的恩情,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他早就想到了一个主意,虽然不是什么法子的法子,那也只能是去试一试了,但是这个法子刘全一直不同意,自己也无法改变其主意,只能是缓缓图之了,“既然是借不来银子,只能是先回去了。”
“大爷也不必着急,”刘全忙说着安慰的话,“实在不成,前头太太的母家,老爷的岳丈家里头也还算生发,还当着官,前次咱们去了,舅老爷似乎也并没有怎么怠慢,也是好歹招待了一顿好的,这一次中秋节到了,不如大爷再到府上,去姥太爷家里头请安问好,顺带着再瞧瞧,看看这能不能筹借一些?好歹咱们也是干正经事儿的,是要去咸安宫读书,这官学那里是寻常人能进的?这是好事儿,想必姥老爷是赞成的。”
刘全虽然热心肠,但到底见识少,翻来覆去劝慰,也说不出什么新意来,钮家大爷摇摇头,“你想的不错,只是万事从来都是想当然容易,办的艰难,这事儿先不必提了,再看看吧。我也许久没有去姥老爷家里头,这节庆的日子到了,若是贸然去,更是要被人瞧不起了。”
“走吧,全叔,”钮家大爷叹了一口气,“先回去禀告了太太,再和二爷说一说,也只能是如此了。”
也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两拨四个人差不离儿的就回到了西北条子胡同,金秀一路上早就打听清楚,虽然二妞说话翻来覆去,说的话儿也不太明白,金秀倒是还就清楚知道了这个,似曾相识的钮家大爷是何许人也。
算起来还真的是旧相识,同住在西北条子胡同里头,官名是叫做善保,家里头原本也是官宦世家,可能论起好几代前的祖辈,还和元家金秀这里差不了多少,只是兄弟登山,各自努力,故此后头个人的缘法、才干、机遇都不尽相同,金秀的元家从上三代就都已经衰败了,故此金秀的父亲富祥,也只是当一个九门提督的护军马甲而已。
但是钮家还真的不同,钮家大爷善保的父亲常保,昔日还是当过大官的,当到了福建副都统的位置,这是一个正二品的高官,不过历年来,官场上慢慢的趋势是文贵武贱,不过当到了这个官,在京师可能还算不得什么,但是在福建省当然就算得上是威风赫赫的人物了。
在京师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衣食无忧,家里头富裕,这也是简单了。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可惜善保好不容易自己个争气,又仰仗了岳丈的势力,再通了许多关节这才得了这个差事儿,可没想到在福州到任没多久,就因为水土不服一病不起,竟然就在任上去世。
而这个时候常保留下来的两个儿子还小,若不是常保的继室行事泼辣,忠仆刘全又一心护主,不然的话,善保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