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们不愿意来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比如那位除夕之夜淑芳斋唱戏的南戏旦角,原本是苏州刚入京的,这样的人,本来就是要到处拜码头,扩大影响面,而且对着官儿还颇多畏惧,内务府有命,自然不敢不从,而且从永盛皇帝的欣赏角度论起来,还真的不算是十分出众的名家,要知道在“思凡”那一折里头,这位苏州来的名角,就险些露馅。
饶是如此,但这位也是这些年来入宫伺候的供奉里算是翘楚了,一句话,就是供奉们的业务能力下降了。或许是宫里头当差不适应,或许是因为打赏太少,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致,如今这些还能算是在基本的业务水平之上,或许还是因为皇家的威严在这里,让大家伙还不至于说太过于放肆。
金秀听到刘太监解释了这些,不免心里头有些无语,这些人给赏钱和俸禄都要扣了,人家怎么可能尽心尽力,真真正正的大腕们不愿意来,能来的也就是一些中档次的角儿了,难怪皇帝对着南府的差事儿不满意,这自然是不满意的,最好的人来不了,那么自然是见不到高水平的演出了。
“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天下哪里有这样的规矩!”金秀不赞同的摇摇头,“我可真不敢苟同如此,你们也忒刻薄了些,主子们上头赐给了多少银子,发了多少就该给他们多少,怎么还克扣下来了?”
“这实在是没有法子!”刘太监愁眉苦脸,“南府都许久没有发月钱了,奴才们空空荡荡的,若是不借着供奉的赏赐克扣一些下来,只怕是我们自己个都要饿死了。”
“这又是什么缘故?”金秀问了一句,随即醒悟,若是再问下去,只怕是又要被刘太监带入沟里去了,跟着别人的谈话节奏,可真的是不行,会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罢了,这些事儿,我也就不来问刘公公了,横竖如今我也管不上南府。”
刘太监跪在地上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福晋您如今得了谕旨,就是您管着南府,如今这南府有事儿,大家伙办不好差事儿,您怎么说管不上呢。”
“一来我虽然是住在宫里头,可到底是出入宫禁不甚方便,你们是在西苑吧?”
“是,”刘太监点头道,“就在南海边上。”
“你进宫一趟都这样难了,我出宫去,岂不是更难?难道我呆在宫里头就能办好南府的差事儿?”金秀叹气道,“这是一个事儿,再者,我如今虽然被皇贵妃说管着这个事儿,可没有说银钱上给我多少,可以帮着南府渡过难关的,刘总管是知道规矩的,南府原本是该跪着内务府来管,不该是后宫的人来管,那么这个银钱,若是问我,我也是拿不出来的。”言情
没有银子还说个屁,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南府就好像是后世之中大企业下属的一个子公司,濒临破产,人心浮动,但是现在总公司派了金秀来管这个子公司,但是不给人,也不给钱,这还有什么可搞的?早晚是要玩完的,金秀才不趟这个浑水——起码明面上要表明自己个非常不乐意接南府差事儿的态度。
刘太监这一听,可真的不乐意了,他也不等金秀吩咐,自己个就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福晋!您若是这么说,奴才也没有法子,您是主子,什么话儿我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日日守在您宫外头,”刘太监冷笑起来,“等着您回心转意的那个时候!不过奴才也不免要先提醒福晋,皇贵妃吩咐了,说接下去要听新戏的,您若是觉得这样不管就能成事儿的,奴才就服气了!到时候奴才大不了掉脑袋,可福晋您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哎哟呵,这刘太监,怎么还闹起脾气来了?说话倒是没有寻常的太监那么阴阳怪气的,金秀微微一笑,这样沉不住气的人,只怕是没有什么心思要来暗算自己——当然,这还需要进一步的考察。
“刘公公,你急什么呢?”小叶子伺候早边上,见到刘太监要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