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别说这个了,”鸣翠拿了一个银汤匙,不停的搅拌着那参茶,“主子都为了这个事儿不高兴呢,你若是再说阿哥所的事儿,只怕是主子又要罚你呢!”
“哎哟,”马有德愁的在水房里头来回打圈圈,“被主子罚几下,打几下,只要是主子能顺心如意,这又有什么担心的呢!只是这事儿来的突然,可偏生六宫奉承的人这么多!大家伙都不知道,如今是谁管着六宫吗!怎么一点都不顾忌着咱们主子的面子吗?”
“这宫里头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鸣翠不以为然,她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搅拌那碗参茶,“你还记得咱们主子那时候还是贵妃的时候,南氏还当着皇后呢,万岁爷想着要册封咱们主子皇贵妃,六宫的人不是上赶着来咱们主子这贺礼了?那时候,谁还记得是南氏这个皇后?那时候,谁还顾忌着皇后的面子?这才过去几年呢,你混都忘了!”
“这话是可真没错!你说的太对了!”马有德朝着鸣翠伸出了大拇指,“是了,这个宫里头,谁的面子,都没有万岁爷的话儿好使!”
“对咯,”鸣翠拌好了参茶,又在里头放了一块冰糖,刚好稍微烫一点,送入殿内就温热可入口了,“万岁爷的意思才是最要紧的,大家伙都看着万岁爷呢。”
鸣翠用一个螺钿荷叶填漆托盘放着银碗,走了出去,马有德忙跟上,两人一同到了正殿,小宫女掀开门帘让两人入内,再朝着西偏殿行来,只见到皇贵妃盘膝坐在炕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似乎在打坐,嘴角抿的紧紧的,容貌严肃,好像是脸上挂着一层薄霜一般,生冷可怕。
马有德额头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他很害怕,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鸣翠先是微微蹲膝,“主子,夜深了,奴婢泡了参茶来,丹参益气,枸杞养颜,还加了一块冰糖,润口的很,主子喝几口罢。”
皇贵妃的丹凤眼微微张开,见到是自己这储秀宫的左膀右臂,脸上的寒意稍微缓和了一些,“放着罢。”
鸣翠将银碗放下,又示意马有德上前,马有德忙笑道:“主子,奴才从阿哥所哪里,”皇贵妃的眉心剧烈的跳动了几下,吓得马有德一哆嗦,差点接下去的话儿没说下去,“打听来了,六宫这么多人赏赐东西,可两位阿哥不一样,大家说是两位阿哥,一位收了,一位没有没收!”
“还有这个事儿?”皇贵妃好奇的睁开了眼,“哦?那么,是谁收下了?想必是那个穷酸丫头!没有见过市面的东西,就是这样眼皮子浅!”
马有德尴尬的陪着笑,“是十二阿哥和福晋没收,十一阿哥收下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皇贵妃皱眉抑或说道,“富察氏乃是傅中堂的女儿,如何会看得上这些?哦,我知道了,”皇贵妃宫里头的情况是非常清楚的,特别是几位阿哥的性子,“十一阿哥那个吝啬的劲儿又犯了!”
“是,主子英明。”
“可怎么回事儿,十二阿哥反而没收?”皇贵妃许是打坐有些累了,起身走了下来,马有德连忙伸出手扶住,皇贵妃走出了西偏殿,走到了正殿的宝座上,“那个丫头可不是什么好门第出身,缺银子是常事儿,宫里头到处都要花钱,没钱是寸步难行,什么奉承伺候的人都跑了!”
“这个丫头不是真蠢,那就是真的有图谋,”皇贵妃冷然说道,“马有德,你说她是蠢人吗?”
“必然不蠢,”马有德迅速的说道,“把奴才耍的团团转,这宫里头可从来没有过!”
马有德真的是非常擅长言辞,明明是金秀这个死丫头把皇贵妃耍的团团转的,他却把自己说成了这个被耍的人,一下子就把皇贵妃的嫌疑给摘出去了,金秀若是在现场,一定会非常佩服马有德这说话的水平,若是在后世,马有德凭着这个本事,起码能当一个处长。
皇贵妃果然十分满意,“那么她就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