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其实就是我们之中的普通人,有些想法,但又没有什么远见;有脾气,却又没有什么本事,还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的太多,却又做的太少,面对不公平的社会现状,只会发牢骚,要指望她去扭转是什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只会抱怨各种,却不想着如何去改变。
职场之中经常会有这样的人,金秀上一辈子的单位之中,有一些快五十岁仕途无望但内心又很渴求的大叔们,总是对着单位各种不满,但自己办事拖拖拉拉,又很是敷衍塞责,只会挑刺,从来不想自己个的懒惰和不作为,是自己不能成功最关键的原因。
舒妃是不扶起来的人,金秀也不指望她能够有什么彻底的改变,若是有人能够在内廷之中和皇贵妃抗衡,避免皇贵妃一家独大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那么舒妃也不是什么合适的人选,但不管如何,舒妃的身份地位在这里,就算是不得宠了,总是有些作用。就好像是马佳宫女对着舒妃就是忠心耿耿的,在宫里头,忠心耿耿的人,比什么人比什么银子都要来的有用。
舒妃一下子意气风发,一下子胆小怕事,就连马佳宫女都看不下去了,说些话的意思,全然抛开了主仆之分,“咱们永寿宫都已然这样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如今恰好宫里头也有大变化,福晋竟然可以住在宫里头,这可是大福气,您之前受了那么多次,唯独独这两次,有福晋帮衬着你出主意,您才扬眉吐气了一番,若是福晋日后不再住在宫里头,咱们也就罢了,如今这机会极好,咱们不靠着福晋,还能靠着谁呢,难得的还是福晋和咱们的老交情呢。算起来是世交,原不是外人!”
这些话应该是马佳宫女私底下劝舒妃的话儿,不该大庭广众之下说的,但马佳宫女见到金秀要走,情急之下,显然也顾不得什么了,于是这样急切的说出来,她扶住金秀,“我们娘娘有心无口,心里头想的事儿和说出来的不一样,福晋别见怪。”
“这话是如何说的,我和娘娘也是老相识了,娘娘仁心,凡事儿忍让一些也是寻常,再者,舒妃娘娘,”金秀凝视舒妃,“乃是八旗八大家出身,纳兰氏姓氏尊贵,入宫又早,封妃也早,乃是宫里头的老人们,对着皇贵妃这样晚入宫的,自然宽厚些,也是寻常。”
舒妃听着有些舒心,又有些不满起来,当然这个不满不是对着金秀,而是对着皇贵妃,舒妃几句话被金秀一撩拨,顿时就架子又起来了,“你说的不错!”
金秀告辞出了门,有些话说一说,也就是了,但没必要在寻常时候加大火力,反正今日是程序性的拜见,不指望谈什么具体的细节,而且金秀又不是为了入宫和皇贵妃造反来的,没必要一开始就剑拔弩张。金秀出了永寿宫正殿,永基恰巧也出来,小叶子跟在身旁,显然是禀告过了,永基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他带着探求的神色望着金秀,金秀微微摇头,示意不必在此说什么,两人一起出了永寿宫,身后依旧是跟着小太监小叶子和宫女们,永基皱眉,脸上忧心忡忡,“怎么皇阿玛突然下这个旨意?”
永基是十分不愿意呆在宫里头,这个庭院深深宫阙万间的紫禁城,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存在,这里无数的白眼、冷漠、讽刺和诋毁,金碧辉煌下,尽数都是这种,他之所以想着找上了金秀,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助力。
一个可以帮助自己脱离紫禁城的助力。
他的想法和在永寿宫之中对着舒妃说想留在紫禁城的金秀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天意难测,”金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您都不知道,我自然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事儿,”金秀笑道,“或许不是坏事儿。”
“不是坏事儿?”
“十二爷最喜欢读书,博古通今的,怎么忘记了,”金秀左右看了看,刻意压低了声音,“万岁爷当阿哥的时候,也是住在宫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