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安土重迁,可是,老家却始终是太远了,而且三年来,原本村子里外婆关系好的邻居,也都老的老,病的病了。
她本意也就是一切从简。
就像是现在一样。
她站在外婆的墓碑前,等着人一个个上来鞠躬,鲜花,她就站着回礼。
或许是这两天的心情实在是太过复杂,跟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此时,即便是在外婆的葬礼上,她也掉不出一滴眼泪了。
她看着墓碑上外婆生前唯一一张住院时留下的照片,只觉得眼眶干涩。
别人真诚的对她说“请节哀”。
可是,谁又真能感同身受呢。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了。
葬礼结束,夏苒苒走上前来,手里抱着一个盒子。
“这是医护人员在整理你外婆的遗物的时候留下的,里面有一封写给你的信。”
林乔手中的动作有些迟钝。
她缓缓地接过了盒子,将盒子放在地上。
打开盒子,盒子最上面,放着的就是那封信。
没有写信封,信封口,却是密封着的。
她手指颤抖的拆开了信封,将一张薄薄的信纸,从里面拿了出来。
“乔乔,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信纸上的自己,歪歪扭扭,需要认认真真的去辨认。
看着这样地字迹,林乔脑海中,就仿佛已经是一部动态的视频,外婆独自一人坐在病房内,戴上老花镜,手指颤抖着握着一支笔,尽量想要将字迹写的工整,可是每一笔都是这样的艰难。
夏苒苒说“有护士去问外婆,可以帮你外婆写,外婆只需要口述就可以了,但是外婆拒绝了,她说最后一封信,一定要亲手写,才更真诚。”
听见这句话,眼睛一直干涩的没有眼泪的林乔,一下崩溃大哭了起来。
她手指捏着这一张薄薄的信纸,额头抵在墓碑上。
“外婆,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呢……都是我的错,我如果早反抗,肯定会比现在好……外婆,对不起……”
赵菲菲想要上前,被夏苒苒给拦住了。
“让她哭吧,哭够了,也才能迎接未来的新生活。”
赵菲菲心里叹气,“哎,我也知道,林乔这种懦弱的性子,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不过也不是致命的……她外婆的病,如果没有肾源移植的话,到现在,也已经拖的够久了。”
就算林乔早就想要去奋起反抗,又有什么用呢?那个时候的她,不认识夏苒苒,而夏苒苒,不认识霍景深,谁能帮的了她呢?
这个社会上,无能为力的人太多,无能为力的事也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