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部以上再缝上一个“裤腰儿”,相当于现在西裤上的“裤鼻儿”的部分,那一部分不讲布的材质和颜色,因为它总是盖在上衣里面的。那个“裤腰儿”很宽大,总是在人们的肚子上掩上一个大大的褶皱,最后,把“裤腰带儿”紧紧的系在上面。
那时候,上学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三年级以前的小学生都用铅笔,坐低凳子;从四年级开始,以后都是用水笔,坐高凳子。
“水笔”分钢笔和蘸笔两种,那时候只有康素贞和二骡子用钢笔,其他的人都用不起钢笔,都是用蘸笔的。买一枝“中原”牌的钢笔5毛,太贵。买一个蘸笔尖2分,然后把它摁进一枝铅笔杆粗细的木棍儿上就能做作业了。
钢笔是把“墨水儿”吸进皮囊里的,我们时常把“墨水儿”叫做“钢笔水儿”,钢笔使用起来很安全;蘸笔的“墨水儿”是含在笔头上的空间里,用起来很不安全,往往用半天下来,使用蘸笔的同学经常弄的满手,满脸,满衣衫都是“墨水儿”。
那时,大人们也不怎样的讲究,当孩子的更没有条件去讲究,夏天的时候教室里热的受不住,自习课,只要老师一离开教室,男生便把上衣脱下来赤着脊梁。那个时候,往往都是亮每一个人“裤腰儿”的时候,五颜六色,七花八门儿。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一次“裤腰儿”的博览会,一个“裤腰儿”的博物馆。
记得很清楚,二骡子是一个40厘米高的,耀眼的天蓝色“裤腰儿”,他用红白相间的裤腰带儿把那天蓝色裤腰儿紧紧地捆在他的肚子上,保证着他的裤子不掉。
那天上午,康大妞老师讲完第3节课就走出了校门,不用说,她是半晌儿回家吃馍去了。
教室里的我们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前面坐着的二骡子第一个脱掉了上衣赤着脊梁,露出了他腰上的天蓝色“裤腰儿”,那颜色鲜艳的耀眼,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儿,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脑子里正要展开某种丰富的想象,他突然转过身,看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就问“老拴儿,看啥嘞”?
“看你那‘裤腰儿’嘞”,我如实回答。
“不准看”。
“你扯淡,我非看”。
“闭上你的狗眼”,二骡子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他手中的那根“中原”牌的钢笔在我的眼前抡了一下,意思是让我闭上眼睛。
顿时,我觉得脸上落上了一阵“雨滴”,我用手一摸,教室里立刻一片的哄笑。
我知道,二骡子把钢笔里的墨水儿揌到了我的脸上,并且那个时候我是满脸的污痕。
有来无往非礼也,我抬手把我的蘸笔头儿往墨水儿瓶里蘸了一下,顺手朝二骡子的身上揌去,他也不甘示弱,又抬起手里的钢笔,朝我的脸上揌钢笔水儿。
就这样,我一下子,他一下子······,他钢笔里的墨水早已揌的没有了,我墨水瓶里还有半瓶子的墨水。他不得不停止他的行为,但我一点儿要停止自己行为的想法都没有,我就那样,蘸一次揌一下,又蘸一次又揌一下·····。
他坐在我的前面,我揌的他一个脖子,一个脊梁和整个“裤腰儿”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当时,我也是赤着脊梁的,他只能揌到我的脸上和我的“肌色豆儿”旁。
看见他束手无策的样子,我一边揌着一边问他“你还露不露了?你还露不露了”?
“露”是嚣张的意思。
正在这时,康大妞老师嘴里嚼着油馍走了进来,她站在那里,瞪眼看了我俩一会儿,狠狠地说“都给我滚出来”。
我俩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走了出来,就像狗站在它的主人面前一个样。
“咋都不跳到沟里死老嘞?看你俩那鬼样子”!康大妞老师又大声地呵斥我俩。
二骡子是会恶人先告状的,他心急火燎的对康老师说“是老栓儿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