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坐在沙发上,没看来人,自顾自倒了杯酒,低头呡着。
路迭进来只见一人一兽,没有想找的孩子,亦没被欢迎招呼搭理,心下除了一瞬的惊讶外,不由地带上一丝不自然及不愉,只是,一旦念及对方是杜家人他上前,客气道,“不好意思,贸然前来打扰了。”
“坐。”安瑟往后靠,抬眸,随意道。
路迭依言在对面坐下,想着怎么开口。他这刻方醒觉从头至尾,没人告诉他,是谁带那孩子上门的,妻子没说,别人没提,他在心绪烦躁下亦忘了打听。
据所知,那孩子唯一登记在案的监护人已经死了。
当初在宴会上,看首领及眼前陌生女子为孩子出头,他以为是出于对星盟死去同僚的亲属的维护,毕竟,星际上谁不知道,死去的希琳在星盟中的地位之重,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但事实是毋庸置疑的,星盟总部许久没为哪一个人在出殡日全员黑衣参与致哀了。
事后他是为孩子可惜过的,能傍上大靠山不容易,但,也仅此而已,她凭藉余荫,日后也该衣食无忧。
而现在,眼前人亲自带人前来,是为了什么?
监护人一词从脑里飘过。
如果他是应,还是不应?
权益利弊衡量自然而然地在心头划过。真正的重视与一时的维护自是不同的,如果他们真那么重视,代表的内容可多了。唯一的弊端是,家中。
安瑟看了一眼自坐下后,神思不定的明显在想着怎么开场的男子,也没说话,任他在那儿兀自神游。
然后,好半晌后听得,“不知小莉去哪玩了,我想见一见她。”
“她快回了。”安瑟简明道。
“好的。我”路迭脸上带上些许惭愧之色,“上次让你们见笑了,我家夫人向来脾气有些冲,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们不要介意。”
安瑟没接这话头,只说,“有什么等丫头回来慢慢再谈。”
面对对方清冷容色及平直说话,路迭接下盘算的一下全堵在嗓子上,没法继续了。
幸好也没等多久,他便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嘈杂声,继而循声而望,一身休闲粉白打扮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乍眼瞧见出现在里面的人,莫小莉脚步稍顿,口里即将脱口而出的呼叫停在嘴边,再慢步过去。
“阿瑟姐姐。”她规矩有礼地停在一侧,没如往常扑过去,也没跟另一人打招呼。
安瑟伸手将人拉过,紧挨坐着,“路薇师呢?”
“没跟着。我自己先回来的。”莫小莉回着,忍不住嘟哝指控,“你们又扔下我一人先跑掉。”
“这不是回了。”
“哥哥呢。”
“有事离开一段时间。”
“好吧。”
莫小莉虽觉奇怪,但也没继续追问,然后闷声道,“为什么这人在这里,我不喜欢见到他。”
对面路迭一张脸霎僵。这是什么话。
安瑟对莫小莉当初接受对自己身世血缘的辱骂不辩驳是记忆尤深的,遂摸了下头,“我觉得你应该有话要说,便放他进来了。”
莫小莉垂下头,静静地,没回。
路迭对眼前完全超出意料的状况,既僵且尬。无论是最先想的质问,抑或后来转变的交谈,俱似一厢情愿。
他想起自家闹腾的妻子,忍不住觉得,都是被她误导的。
人家孩子明明什么心思也没有。
他想走人。
正踌躇着,偏低的说话声轻轻传来,“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
路迭抬头望去,对上一双清澈的黑眼珠。
他打心底不愿谈起这话题,正想随口蒙过,安瑟先开口了,“她问,你答。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