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擂台上离开,坐到了看台最高处。整个训练场俱落入视线内。
彼此沉默了一会。
“阿瑟睡了?”
“嗯哼。”
“你有没告诉她,幸存的人全消失不见了?”
诺亚听着,用讥讽夹带郁憋的语调回,“我当初说什么?让你阻止她,你干什么去了?现在后悔了?”
阿克深幽的目光落在场中人,似透过他们看向未来某处,半晌才回,“她有决定自己事情的自由和能力。况且,就算我想,我也阻止不了,就像你也从未动摇过她的意志一样。”
他认识的她,看起来随意,随和,对所有带着善意的人都很好,但事实上,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她自己,处在特别的位置上。
平等的爱,有时从某种角度相当于,无爱。这样的人,亦暖,亦冷。她好像在乎一切,也好像,能随时抛弃一切。
触不到底。
诺亚被这回答噎了一把,久久才就事接上。
“没有,爱说你自己说去。”
幸存的人全消失不见,这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虽细况不得知,但猜测不外乎是,一已死亡,二已不是原来人。
它意味着,生存率正式从百万分之一,降到了,零。
即便是极低的百万分之一,也是代表着,可逃,可抗。对于决策层,这是诱惑的信号,只需更大的契机、运气和实力。对于一般人,大多从心底里会有着自己不可能那么倒霉,就是那种别人都行,我为什么不行的迷之自信。
但零,在将微妙的希望抹杀。
这时候,倒看出禁止通信交流,禁止上网溜圈的作用了,集训期的所有人,尚不知道急转直下的形势。
他们也不会被特意告知。
无论到时是踏入死地,或作外域留守,这都是出发了就回不了头的舰队。
安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是,特舒服的不想起来的感觉。上一次看虚拟终章场时虽算休息,脑活动可没停止过,现在,才属陷在床里的真正睡眠。
悠悠叹着尚未睁眼,便触着了微凉的肌肤。鼻子微动,嗅嗅,挪近蹭去,声音透着一股未清醒的微沙慵懒,“你来了。”
“嗯。”阿克瞧那眯眼自动寻舒服窝儿的小模样,低笑,“起来了,十二个小时了。”
“哦。”没动。
非但没动,眼也没睁。
阿克垂眸凑近耳边,“要么,我帮你清醒一下?”
两个小时后。
安瑟一边吃着温热的餐饭,一边复问,“不用我管?”
“嗯,队伍磨合训练的事诺亚会看着。你这近俩月的时间,还是继续特训吧。”阿克说着,一字一顿补充解释,“你自身实力,太弱。”
“”能不一本正经的说吗,安瑟咕哝,“哪里弱了。同阶中,现在肯定没几个人能打得过我好吧,好歹是从群殴里生存下来的人。”
不就是仗着自己高两阶。太欺负人了。
“那就升阶。低阶不难升。”
不难升安瑟差点被呛着。奶奶滴,她都死去活来多少回了,这能叫不难升?她抬头欲吐槽,触着一脸认真的表情后霎时蔫了,“好吧。”
“我陪你特练。”
“嗯哼,别手下留情,怜香惜玉。”
接下来的她,觉得自己蠢爆了才会认为对方会懂得啥叫怜香惜玉。
重力室内。
一双腿哆嗦着尚未站起,便被紧随而至的光刃给穿透大腿肌层,同时平静无波的话语传至,“速度太慢了。”
话没落,两道寒光再次同时闪至,安瑟侧身,躲过一道,另一道没入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