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
自沧澜殿归,洗去一路风尘的青隐,已经换了身柔软的白衣。
本欲休息,奈何怀中的灵符闪了闪,有人出声唤他。
青隐揉着眉心答道“看起来并未生疑,一如往常。”
“嗯,如此甚好”。
一言毕,那灵符的光芒微微发暗,似乎就要熄灭,青隐微乎其微的松了口气,倒头想睡。
忽的那灵光又像回光返照一般,惹人厌的炸了一下。
那人道“虽如此,但是仙师,我们绝对不可放松警惕。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这个女儿……”
说到女儿二字,那人微微停顿,随即又似乎不屑的“呵”了一声“就有劳仙师,好好教导教导了。
青隐不看也想得到,那头的那个人是如何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敲击着桌案,眯起眼睛,做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明明只有两个人对话,也不晓得他在这故弄玄虚,卖的是哪门子的关子——父女两个如今一样,都很讨人厌。
青隐烦腻至极道“知道了。”
已经被那位要人命的殿下折腾了一路。此时夜深人静,却还是要想她的事。反复纠缠,冤魂不散。就是不愿意给他一个安宁。
青隐感觉自己似乎是冷笑了一声,不待那头的那一位再多言,他已经伸手掐灭了这道灵符上,一跳一跳鬼火一样的绿光。
微微喘息,无比厌恶的找出了那个人在他们临行前,神神秘秘交给他的一包药丸。
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白色药丸,一共三十六颗。
他鬼使神差的想拿一颗尝尝,心里却明白这东西很毒,不能碰。
他需要负责让他的这位公主殿下,在一年之内,一颗不剩的把它们吃完。这与他带她回来的目的本无关,却是她父亲要她吃下的东西。
她这个爹,十年前捡回一条命不算,如今却又开始疯魔。当真可悲亦可笑,但他与他如今也没有什么分别,没资格不屑。
其实若两年前,他放下那些是是非非把她带回来,如今也不用面对这些,最多就是养她费些心思罢了,毕竟她比旁人娇气。
尽管幼时调皮又爱捣蛋,长大了也顽劣不听劝,可那也是他的小殿下,他护了多少年的兔崽子,一年一年看着长起来的混蛋,如今却要他这般对待她,这到底是什么倒霉的造化。
然而事已至此,也无法可解。孽他也做了不少,如今不过就是给一个亭亭玉立的小生命下个药而已,又有何难?
人都已经在这了,抛开她是她这点,也就是一个活物。
青隐冷笑着叫了一声染秋,与他道“十日一颗,混在她的饮食里。”
染秋的功夫很好,只需一声轻唤,便可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寝殿中。
带着微微夜露的气息,毫不犹豫的接过了药丸。又一言不发的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一想到那公主殿下在上山前,丢下浩浩荡荡的一众侍从,只要染秋随侍,他便没由来的想笑。
殿下啊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人,你无比信任的人,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牛鬼蛇神。
多思无用,他安然躺下,在软榻上翻了个身——十年毕竟太长,发生的事也太多,倒不太记得她究竟喜不喜欢吃甜的。
带着思绪入眠,那看起来香甜可口的白色药丸,被她拿在指尖,她懒洋洋的卧在榻上,半眯着眼睛,微微启唇,含了一颗,眉梢微微的翘起,似乎说“很甜”。
青隐一个激灵爬起床榻,倒头把自己扔进了殿中水池,他觉得自己今夜会做一个这样惹人烦腻的梦,一定是澡没洗好,得多泡泡。
夜色当空,风清月朗。
染秋辗转避过那一队队巡逻的修士,闪身进了位在这半山天池另一侧,临水而立的照花小榭中。
这一处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