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显得焦急不耐烦,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因为此时自己连中医大还没毕业,离医生的称号还远着呢!他舅舅仍旧和先前那般的信任,这一点非常重要,医生和病人沟通的基础就是信任,它换来的是共同的信心。医生每每都会提醒患者要要信心,其实医生自己又何尝不需要信心呢!他再次仔细斟酌了药方,觉得医案描述和症状是对应的,用药也是对应的,不管从哪方面讲都有依据,都能解释清楚。那么会不会是自己的诊断出现偏差,或者是疏漏了什么,没有把一些看似不重要的因素考虑进去?通过进一步询问,知道他舅舅偏好辛辣和油腻之类的食物,同时又是抽烟喝酒的。再者,他舅舅是电力工人,常年高空作业,精神经常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导致睡眠质量不好,入睡困难,常常处于那种浅睡的状态。这样饮食、工作和休息之间就形成一种不良循环。因而倪潇儒就请他舅舅能否适当改变一下饮食习惯,同时还请他想办法暂时换个岗位,让过度紧张的精神能舒缓下来。他舅舅极是很配合,都按倪潇儒说的去做。之后,倪潇儒决定仍按成方的思路用药,但不胶柱鼓瑟,对药方作了必要的调整,更换和新增几味药,恰如李渔所说的那样“新之有道,异之有方。”李渔又云“变则新,不变则腐;变则活,不变则板。”与此同时,他还考虑到,他舅舅有偏食的习惯,因而微量元素摄入量恐是缺少或者失衡。但是究竟缺少什么,他实在也没办法拿捏个准星。不过他想,他舅舅既然有些偏食,那就从他不太爱吃的果蔬类着手。他为此去图书馆泡了好几个晚上,终于圈定了一个基本范围。在中药内服外敷的基础上,再辅之补充微量元素和调节内分泌的药。上个月的一天傍晚,倪潇儒正在食堂吃饭,那知阿瑜急冲冲的找过来,喘着气说,他舅舅请他赶快过去一下。倪潇儒吓了一跳,以为他舅舅出现什么药物反应,急忙问个明白,原来是虚惊一场。他舅舅感觉这两天头皮有点变黑样子,抚摸头皮时又似乎有一种隐约粗糙的感觉,心里既有那种忐忑的激动,又担心是一场空欢喜,因而就急忙叫外甥赶到学校来。倪潇儒一听原委高兴得扔下碗筷,嘴里说着,吃饱了吃饱了,一边一口气冲回寝室,取出那把高倍放大镜。这是他老早就从学校实验室借来的,就等着有一天能派上用场,这一天果真来了。他拉上阿瑜,朝他舅舅家飞奔而去。
经过反复比对检查,确认毛孔发育良好,头发正在往外长,处于那种快要冒过头皮的临界状态,所以抚摸起来就有那种轻微的粗糙感。更重要的是,一边在长,而另一边却不掉,就是用手去拽都不会掉,不像以往那样,这边长那边准要掉,第二天早上,看着满枕头的头发真是揪心啊!从用药那天算起,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总算开始显出所期望的效果来。倪潇儒考虑了一下,决定继续维持用药,巩固一段时间再看。过了个把月光景,已是满头粗壮的乌发,现在情况很稳定。他舅舅高兴得要请吃饭,要送东西,不过都被倪潇儒给婉拒了。其实倪潇儒心里比他舅舅还高兴,他在心里想道,应该由他请吃饭才对。因为在这几个月里,如果没有他舅舅的信任,就没有这样难得的机会去运用古方,进而调整和拓展古方,让他体会到中医药的那种“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道理。”倪潇儒之所以要把这个过程说的这般详尽,其实是想借此说服家里人,争取家里人的理解与支持,特别是妈妈的支持。他是想告诉妈妈,只要自己肯努力,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倪齐安听了儿子说的经过,高兴得脑门上都渗出细汗来,五个手指敲着桌子,一边站起一边说“潇儒,干得好啊!看来,你真是一块当郎中的料啊!”
坐在一边的妹妹潇佚,双手捧着面颊一直在听哥哥说话,她是很佩服哥哥的,不过有一处让她很是愤愤不平,因为哥哥老是把她当小女孩来处理,不是调侃便是编排的。所以,一旦有机会也要回敬哥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