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因而人们反喜欢别称他为“泥菩萨”。对之中特别困难的就量力微赠,那些受其救治帮扶的人感激得几乎都要向他行跪礼磕响头。他父亲每每都说“不可不可,作为医家那是应该的。“施之者比受之者有福。耶稣”听说你也是信耶稣作祷告的,你看主都这样的说呢!”他父亲虽饱受“之乎者也”的熏陶,但却信奉外来基督。虽在中医世家中长大,但却很早就开始关注外来医学,尝试各取所长,以便更好的为病人解除痛苦。古代有纵横术,它同时还有个名字叫做长短术,或者叫做钩距术,就是用长以制短,用短亦可制长。因而他就开始潜心研究,企求达到取长补短,中西联袂的目的,进而获得更好的治病效果。这或许就是后来所谓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法的雏形。孟子说“仰无愧于天,俯无怍于人。”倪家的医风医德正暗合了这句做人的格言。他父亲虽一生行医,但却乏有财富。因而他父亲在当地可算得是个艺德双馨的人,慕名来求治的人是络绎不绝。
古话说“官久自富,医久自良。”倪家医技经历代研磨,薪尽灯传,到倪齐安父亲手里时,将倪家医技推至鼎盛。可惜好景不长啊!一日他父亲去外乡出诊,归途中小船因突遇风浪而倾覆。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这位广受欢迎的民间郎中撇下妻儿,撒手人寰。真让人扼腕叹息呀!因他父亲走得实在太突然,连句话儿都不及扔下,更不消说将倪家祖传衣钵传授于他了。他父亲原打算先让儿子多念几年书,等儿子受过启蒙明了世理以后再传授医术。这原本也是倪家的传统,先学做人,后授医道。没料想一场飞来横祸,轻易地毁损了一个原本温情的家庭,碾碎了这个家庭的全部希望。同时也将凝聚着倪家几辈人心血和智慧的独门医技化为尘埃。
倪家已是三代独传,夫妇俩年齿相悬,又是中年得子,因而倪齐安深得父母钟爱。父亲不忍让幼小的儿子过早的启蒙念书,因而等倪齐安到了六岁时才送他进学堂念书。倪齐安虽生于医门世家,自幼就在父亲的几案前玩耍、在母亲的药炉边游戏,但毕竟还未得丝毫亲授,还未领受倪家的独门真传。因此倪齐安对父亲的医技是一窍不通。那时倪齐安年纪尚小,倏然间没了父亲,没了书读,倪齐安只会一味地伤心、一味地怀念父亲,之于别的,他一时还想不到。他的脑海里除了父亲的音容笑貌外什么都没有。父亲的离世,对于倪家意味着什么?对于自己又将意味着什么?他对此也只是懵懵懂懂。父亲在世时,家底虽不殷实,但毕竟有如韩非子所说的“家有常业,虽饥不饿。”凭靠父亲的一技之长,全家尚还温饱无忧。现在一家之主没了,随之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常业,断了生活来源。民间有俗话说,世间最苦累的活,莫过于打铁摇船磨豆腐;世间最悲伤的事莫过于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如今这孤儿寡母却不幸包揽其二,母子俩心中的缠绵悱恻实在叫人难以描述,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他常怔怔地坐在这间并不宽敞,如今已了无生机,寂静得令人窒息的小屋里,坐在父亲寻常坐堂的几案前发愣。景物依旧,却恍如隔世。他分明清楚地看见父亲坐在案头,可一晃父亲又飘逝而去。他竭力地找寻,却怎么都找不着父亲的身影。他悲天怯地地呼唤,却再也唤不回沉沉睡去的父亲。他不愿相信父亲会突然悄然无声地飘然而去。他恍恍惚惚地坐着,眼睛苦涩红肿,却没有眼泪,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里,他都无法从丧父的悲情中走出来。可是现实是冰凉无情的,不管你背负多沉的伤痛,不管你饱受多深的煎熬,不管你的心田是在沥沥淌血,还是在汩汩流泪,它都熟视无睹。老子说“天若有情天亦老。”又言“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视百姓为刍狗。”由此看来,人在遭遇不幸或是身处逆境时,若想祈求老天慈悲眷顾,那结果一定是失望的。圣人所言不是要打折你的希望,而是要鼓起你的潜能,不是让你自困囹圄,而是要你在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