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看他麻杆般的双臂剧烈哆嗦着,让人担心随时会断掉,短短几喘息功夫,额头一层亮晶晶细珠浮现。
匠户忙上前扶住,默不作声伺候着青年吃黑乎乎的糊糊。这就是爷俩的晚饭。匠户原本没有吃晚食的习惯,只是青年患病,因此例外。
将一碗糊糊喂儿子吃完,匠户将碗一放,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牙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决定了,今晚那春宜琅再来,就答应他!二十两黄金呐,有了这笔钱,就可以请来圣都那名医‘金针判官’来给你医治,——总不能继续这么病下去!”
“爹,这样能行吗?私自外卖横刀锻造的秘术,被查出来,可是要杀头的。”
这老杨头所掌握,赫然是横刀的锻造秘术。
“屁!我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娘又死的早,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谁给咱们老杨家传宗接代?——那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就是查出来,杀头也是杀我自己,治好病你就偷偷远走高飞,继续跑你的江湖,这次你患病回家,也是夜里回来,周邻正好也没人知道。”老杨头急声道,最后像是安慰儿子,也像是安慰自己,低声道,“这都是为防万一,这春宜琅说他是出身边军,得到秘术,肯定藏都来不及,也不会将我招供出去,此事万无一失。”
杨春似乎被说服了。
黑暗的房间内,爷俩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闷喘息声。
“哒哒哒……”院门忽然被人自外轻轻拍响。
“来了!你老实呆着,不要出声。”老杨头端着饭碗出了内室,随手放在灶台上,出了院子,打开院门。
躺在木板上的杨明,幽幽一声叹息,睁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屋顶,陷入沉思,呆愣愣一动不动。
等他再次回过神,老杨头已然引着一人进了外室,“擦擦”几声,老杨头擦着火镰点燃了油灯。
隔着豆大的油灯,老杨头与来人对坐在一张小破桌两侧,压低声音,不住嘀咕着什么。油灯摇曳的灯芯,将两人影子摇晃着投映在身后墙壁上,巨大而怪异,如同鬼物。
透过门帘缝隙,借着昏暗的灯光,杨明勉强看清来人颇为矮瘦,一只弯曲的大鼻子很是醒目,一双眼睛更小如鱼眼,身上衣袍倒是极为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