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既是王爷指定的人选,想来应该错不了。”
谢裒于是道“先前祖逖和族人南下,王爷见他愿与胡人作战便许了官职令其暂驻京口。只是他为人颇有豪侠之风,喜欢劫富济贫,周边商客都苦不堪言,现在既然匈奴大军南下,王爷就想让将军与他一同北出豫州予以牵制,想来总可成些事情。”
任谁都能听出司马睿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北去只好找了个不要命的豪侠去充数,可见司马家对待北面威胁的诚意并不足。这样的提议刘秋当然不会随口答应,就敷衍谢裒道“末将感激王爷信任,不过下官刚刚返家暂时还不愿考虑向北出兵的事情,如今石勒既然已经向北一路败退到黄河以北,出兵长江的事宜想来并不十分紧急,且容末将考虑段时间再答复王爷。”
谢裒似乎早就预料到刘秋并不急着表态,并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指着门外说道“既然将军还没想好,那么就先请将军随下官出来看王爷的贺礼。”
刘秋没想到贺礼还要出门才能见到,但也不能一再拂了谢裒的面子,只好随着他出了宅邸,可左看右看都终没发现有什么礼物,没成想谢裒却指着水边的一艘双体游舫道“将军请随下官上船。”
刘秋瞧了瞧这三层游舫,刚才门外隐约的丝竹声显然是从这船上传来的,看来琅琊王连乐伎都替自己背好了,上得船来果然一应设施齐全,连暖阁都配备好了,即使冬天也并不让人感到凉意。来到顶层,谢裒低声对刘秋道“前次王爷听闻将军夫人在坊市招募伶人以娱宾客,王爷以为甚妙,特让下官送上游舫一艘,如此尊夫人便可带着歌舞姬往来于权臣贵胄之间,小臣也可奉王爷之命在此与将军联络,如此将军以后也不必专门跑到王府拜见惹人妒忌。”
刘秋没想到司马睿的花样这么多,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道“王爷既然如此安排,那末将就此谢过了。”
谢裒走后,孙筠和翾风都已到门口来看司马睿送的游舫,刘秋让几个家仆守住底层,才和两位夫人来到顶层遥遥望向秦淮河畔。孙筠轻声道“想不到司马睿这么不信任一力扶持自己的王家,而谢裒居然能替他想到这么隐蔽的手段与老爷来往。”
刘秋眺望着远处的建邺城道“为人臣是如此不易了。”
一旁的翾风则道“老爷、夫人,妾倒是没想到王爷的人这么快就从妾和王老板开的馆舍中发现其中玄机,这游舫送的分明还有些警告意味。”
刘秋知她一向谨慎,不过这点他自己也早已想到,“既然王爷没有明着点破,只要我们不负于他想来不会有什么不妥,如今王家眼看着坐大,王爷还顾不上我们。只是刚才我向谢参军提出让曹家后裔承嗣陈留王爵,夫人还是让人早些通知曹家人才好。”
一提到曹家孙筠便愁眉不展,“陈留王的两个儿子现在都杳无音讯,只有曹家族长带着族人移居到夏口一带,他们大概是被战乱吓怕了,只愿低头过普普通通的安稳日子,谁都不愿意出来承继这个王位。”
刘秋没想到曹家连个王爵都没人愿意继承,“再害怕总不至于王爷都不想当吧。”
孙筠只好解释道“还不是你那个该死的假弟子孙秀害的,当时曹家很多人都和他有些联系,司马伦这一派倒台时跟着没少死人。自从司马家篡魏,曹家有些见识和气魄的都没得到好下场,剩下的本来就是些庸碌之辈,现在再被这么一吓自然宁可保命,那个王位早成了大家都不愿沾染的禁忌。不过我已让人请了曹家族长前来,再过些日子夫君便能见到,到时就知道了。”
自从有了游舫,翾风仿佛又来了干劲,将一些肥庄馆舍里出众的歌舞乐伎尽皆迁到舫上排练,自然也只有那些付得出高价的高门子弟才可登船。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刘秋和孙筠偶尔也会在没有客人时到船顶静静的欣赏风景。翾风本想把从前洛阳石崇府上的曲子拿来给歌姬们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