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又改为护国寺,因为胡寺和汉代朝廷的关系不那么紧密,所以记得不是那么清楚。我哪里是对山川地形熟悉,不过是祖宗的事情少时曾多背了些。”
翾风的脸被炭火映得通红,一边烤着手一边说道“妾出身鄙薄,只是听人提起过公子家世和前朝有些关系,不想竟当年大汉的正统后裔。”
刘秋笑了笑,“当年再辉煌也不过是随风的往事罢了。”
翾风从旁边倒了盏热水递过去,自己手里又捧了一盏,“大汉虽已不在,但威名仍在。如今异域仍旧以自己是汉室后裔为荣,内迁的几支匈奴都宣称自己是汉代外嫁公主的后人而将自己的汉姓改为刘姓,曹家和司马家虽然先后取代了汉室,但还没有哪个外族愿意随了他们的姓。公子常在中原可能不知,但妾非汉人,对这些自然知道得多些。”
刘秋看了看她,“姑娘是否在石家待得久些便谦卑惯了,我每次见你都不停地自称妾,我看府中无论是地位更高的绿珠还是你身边的流羽都没有你这样恭敬。”
翾风浅浅一笑,“绿珠在府中是唯一的存在,虽然说起来她也只是姬妾,不过主人一直未娶正妻,她便是实际意义上的正室,府中又一直传言她早年曾和主人有着过命的情分,甚至有传主人一直不娶就是因为她的缘故,这样的情势下我们这些真正的姬妾就更不能和她相较。至于其他姬妾,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办法,于我而言,出身本就不高,放低身段既然是最简单廉价而有效的生存手段,平日多自称几声妾何乐而不为。”
刘秋有些怜惜道“姑娘正当妙龄,不想却如此看淡世情,不被身边莺歌燕舞和翩翩少年所迷,甚至只是一味只为求存,这不该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子所该有的。”
翾风喝了口热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说眼下,公子若脱不了身,我们就要陪着死守在这里;但是公子若脱得了身,可否想过妾和流羽当如何自处?妾并非是专为自己打算的人,否则当初就不会一听主人说到要来照顾公子就主动请缨,只是如今主人与公子已成剑拔弩张之势,这么久下来主人必可通过种种行迹推知我与公子的亲密关系,如此种种,怎能不早做打算。”
刘秋听到此处长叹了口气,“姑娘既如此说,倒是难住我了,这次本想着是叫人来强救我出去,但你毕竟是石崇的人,从这里强行带走我还有几分可行,但若强行带走姑娘便形同于从他手里抢人,必定后患无穷;之前石崇多次向我提出愿将姑娘送与我,一直被我婉拒,而若要我现在强行向他手里求取于你,必定会招来怀疑,到时来人想要强救我出去反倒又生变数。”
翾风淡淡一笑,“公子有心了,妾知道之前曾因误会差点误了你的婚事,如今就算能救妾出去,怕是想要入得公子府中也并非那样容易。妾若能侍候堂下为奴为婢自然是好,但若不得,只求在石府中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刘秋伸出手,待翾风把手放入手中便轻轻握住,“姑娘待我之心我自然明白,将来若有机会定会报答。眼下的事情确实棘手,不过若是只想在石府自保,我倒有个办法,不知姑娘愿闻否?”
翾风反手轻轻握住刘秋的手,“很多时候幸福来自降低要求,妾要求不高,愿公子告之。”
翾风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气,在旁边闻着很是受用,刘秋将她又拉近了些,便接着说道“姑娘所有的问题都逃不出美貌二字,石崇疑心你与我的感情除了我对你有两次救命之恩,更多是相信你的美貌可以打动我能够收你入府;而你若留在石崇府中,无非是要以容貌和其他姬妾竞争博取刺史的欢心。”
翾风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要我自毁容貌,可总不至于要妾毁容吧?”
刘秋眨了眨眼睛,“姑娘若完全没有容貌,甚至毁容,怕是在府中众多姬妾中会无法生存下去,你们不同于绿珠和石崇有过不一般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