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来的竟是石崇身边最宠爱的姬妾绿珠,于是便作揖道“难得夫人跑这么远来看在下。”
绿珠忙拜道“妾或许是闲得久了,竟忘了礼数,公子请莫见怪。前次翾风差人来要流羽服侍公子,家里老爷早已应允,只是我今日手边的事太多,拖拖拉拉竟给忘了,这几日方才想起,于是就自己带着她过来,一是求公子谅解,二是和故人叙一叙当年在南方的旧日相识之情。”
刘秋不想她竟提起当年之情,只好说道“当年在下不过是借着驸马的方便,在刺史帐下当一个无名无分帮差的罢了。若论交情,到底还是刺史大人与夫人要深厚许多。”
绿珠只好又说道“公子当年虽是跟着帮忙,但总还是尽忠职守,愿意替大人四处奔波,去武昌、下吴郡,这样四处奔走才查出些线索,不像有些大家的公子一见风声不对就溜之大吉。我和姐姐都出自交州,在这千里迢迢的异乡没什么依靠,当年公子肯多出一份力对我们都是求之不得,今日当然要念着您的好处。”
刘秋被她这话说得无法拒绝,只好笑道“当年在江都与夫人不过一面之缘,如今十余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夫人也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别人摆布的阿绿了。”
绿珠听了这番话,似乎勾起一些心事,遥遥向一池的荷花望去,不过好像很快又恢复过来,悠悠地对刘秋说道“是啊,一转眼十多年了,公子也不是当年那个公子了。”
刘秋知道这十余年来自己除了被朝廷和王敦等人从南到北地调动,身份和地位几乎没半点变化,好容易积攒点军功还让武帝安在他爹山阳公爵位的封地上,真要说变化也就是帮着陆玄和孙筠打击了石崇在水上的那些非法的勾当罢了。看来石崇确实把海上交锋的事多少透露了些给她,同时也明白绿珠在石崇身边确实如之前看到的那样,要比翾风等其他姬妾更得石崇信任,地位也明显高上许多。
绿珠见他不说话便又说道“这次公子看来要比数月前好上许多,如今每日能在园里走动,想来象上次一样再有半年就能自由走动了。”
刘秋于是谢道“还得多亏刺史大人对在下的及时救治才是。”
这时绿珠忽然冷冷地说道“我家大人待公子当然不薄,只是不知道公子是如何对待我家大人了。公子身为张天师高徒,在此风景宜人的所在养病,有专门的郎中诊治,又有侍女乐伎作伴,但愿不要辜负我家老爷的美意才是。”
说罢,起身告辞,带着一班侍女出了院门而去。刘秋望着她的背影,倒有些想起当年阿花刚烈的性格。
到了傍晚,翾风屏退内室的婢女,拉着流羽来见,手里还端着一个黄铜脸盆,里面装着些有些污浊的水。上次见到流羽还是一年多以前,那时并未注意她,这时才发现这姑娘果然和翾风一般鼻梁高挺,只是年纪上似乎还要大上一两岁。流羽进来先是行了一礼,这边翾风一边用盆里的水帮着洗着头发,一边说道“妾先用草木灰的水帮她洗着鬓角处的几绺头发,一会就能褪掉些上面的颜色,公子再看里面原本是什么颜色的。”
刘秋上下打量着流羽,有些不敢相信她就是多年前那个刺杀伊罗的小女孩,“敢问小姐到洛阳有快十年了吧?”
流羽愣了一下,马上问道“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刘秋一听来了些精神,于是又问“我如何知道的不重要,小姐是鲜卑人,不是西域人?”
被他这样一问,流羽更是瞪大了眼睛,“敢问公子是从辽东而来?”
这一说倒把翾风听蒙了,“流羽来自辽东的鲜卑?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从未说起过啊?”
流羽并没有理会她,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刘秋于是又说道“差不多十年前的那个冬天,我和小姐同在扶余王城,当时你给新登基的扶余王下了曼陀罗毒,是我帮他解的毒。”
流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