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才对他们说“我开始在门外看到客店的田地撂荒就知道这里很可能是一家黑店。他们平时都用小二手里的这种铁剑打劫,即使偶尔客人跑了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当地的劫匪,这里不过是一家黑店。”说罢又把搜出的长刀和弩递给刘秋,“你长期待在军队里,这兵器可曾识得?”
刘秋一眼就认出那是晋军制式的环首刀和臂张弩,于是脱口而出道“这正是晋军装备的刀和弩,我在辽东时用过几年。”
陆玄才又对刘秋、孙筠他们说道“盐渎荒僻,就这点人家在此晒盐,城中还有盐官管着,几乎无人往来。在此无论开客店还是开黑店几乎都没什么人来,所以他们在此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些。”
八哥望着忙活的几个伙计说道“那既然他们手里有更好的环首刀为何还不愿意拿出来用呢?难道他们是官军,不愿意泄露身份?”
陆玄点点头,“我开始看到那个厨子长得精壮,就怀疑他真实的身份,后来便想看看他手上的老茧,毕竟普通农夫的茧子和军人的长得不同,但他马上就识破我的意图,由于军人一旦发现擅自离营甚至打劫查出来会连累家中老小,所以寻死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也是这个原因,厨子开始见几个同伙失利,才没有拿出军队配发的那把刀来,而是想伪装作平民想要逃过一劫。”
“那他们待在这里到底想干嘛呢?”八哥听罢又多了些疑惑。
刘秋似乎从淮阴的官船那里得到些灵感,“难道他们就是在此瞭望海上往来船只的贼人的哨探,这里只是他们在盐渎的落脚点?”
陆玄冲着他笑了笑,“果然孺子可教,吾与君所见略同。”
一旁的孙筠也点点头,“如果这里真是一个据点,即使这伙人不是石崇派来的,那我们也真要小心了,他们的局做得确实有点大。”
这时八哥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几个尸体身上仔细摸索一遍,刚才孙筠等人都已翻过,并没查出更多可疑之处,只好在旁疑惑的看着他。翻完尸体,他还不罢休,又拿起那几把弩箭和环首刀仔细查看,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在刀柄内侧和弩的弓部都发现了两个小字“不其”,于是便把几件兵器传给大家观看。刘秋看到这两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直以为这帮贼人的老巢在淮阴,不想这次真正的大本营却在千里之外的青州不其。连陆玄也皱了皱眉道“不其属长广郡,那里的琅琊有一处海港确实有一只水军,难道这些人都来自那里?”
可是孙筠在一旁道“可即便如此,我们总不能到那里去公然摧毁晋军的水军吧。”
八哥这边则摇了摇头,“既然我们这次北出千里带来这样一支船队,总不能明知他们的营地可能来自那里而直接返航,下次他们再出来作乱我们又要陪他们折腾几千里路。”
陆玄这时也有些拿不下注意,毕竟青州实在处于他们势力范围之外,但如果回去等待消息,一来一回又几千里海路近半年时间,什么机会都可能被错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次既然我们出来还是顺道去看一下为好,哪怕只是在外面侦查一下,如果条件合适我们就毁去他们的老巢,如果不行我们再南返也不迟。”
刘秋和孙筠彼此看看,觉得也只能如此,趁热打铁可能效果会更好些,毕竟现在即使对手收到消息也来不及部署。几个人于是又在宅中燃过几支香,算是祭拜了孙家的祖先,这才吃饭休息下去。
到了次日,为了赶着上路,也怕贼人会来作为据点的孙家旧宅询问情况,大家一早便出门。临行前,陆玄把从宅中搜出的钱拿了几吊给那伙计,让他赶路回家莫要声张,而后才带着一众人乘船出海。
初秋的海面上几乎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几艘船即使都张满帆,又让桨手划船,在海面上也只能缓缓北去,远不及有夏季风时来得便当,到不其几百里的行程愣是又走了一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