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仲莫怪,自打在山上带过一段时间,我这家仆被师父教化得比我还虔诚,每日都督促我清净修身,生怕我有辱师门。”
王敦只好摆摆手让那几名侍女退下,“大哥难道是修炼久了都要被下人凌驾其上了吗?”
刘秋微微一笑,“阿黑怎么与一个下人计较起来了,正是他常有斧正之功师父见了甚喜,还让我多加善待他呢。只是这几年不见,倒是贤弟身边莺歌燕舞,让人有些目不暇接,只是不知道公主若是知道当作何感想。”
这时,门外侍女奉上几盏以青色琉璃杯盛着的茶粥,王敦便端起茶盏对刘秋道“自从前次和大哥在江左喝过南方的茗粥,回来后就总对这个念念不忘,于是就托人从江左也带了些,大哥也尝尝味道如何。”
刘秋捧起喝了一口,确实是好茶,不过还是说道“难得在洛阳能喝到这样的好茶,只是不知处仲何时学会王顾左右而言他了呢。”
王敦放下茶盏,手放在旁边一侍女腿上说道“大哥可能有些误会,这些都是我的姬妾。前次在琅琊王府致哀时便说过,我家公主对此事不仅不忌讳,反而还要我多纳妾,说这样才配得上她襄城公主的尊贵身份。自从我作了这驸马,算是开了许多眼界,公主如厕堵在鼻孔里的干枣和洗手用的澡豆当初都被我当点心吃了,让她笑了我好久。她那里连如厕用的东西都要用金盘或者琉璃盘装着,比起来,我已经是土得掉渣了。后来为了改一改我这穷酸的脾气,便帮我纳了这许多姬妾。”说话间,一旁的姬妾忍不住掩面偷笑,王敦也不理会,只是继续道“看我这记性,这么许久没见光顾着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没问兄长这次远道前来有何赐教。”
刘秋心想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着如何诓住王戎罢了,但嘴上却还说道“事情倒没什么,只是许久不来洛阳,不知现在京中是何形势。”
王敦听罢叹了口气道“前两年京中几番变化,最后还是贾后占尽上风,我家虽多少受些牵连,不过好在族兄濬冲和贾后母家沾些姻亲,最后还是在吏部得了份尚书左仆射的差使。只是自从先帝驾崩,王恺这国戚失去靠山,没人再与石崇斗法,总不免让人愤懑。”
刘秋见他切入正题,又说道“他不过就是多些钱财罢了,想你王家兄弟璀璨如天上列星,又都身为国家柱石,为何要与这种小人置气。对了,上次劫船的事还没有结果吗?”
王敦正要作答,忽然用手紧捂肚子向刘秋告了声罪,便由两个姬妾搀扶着到后面如厕。过了半刻,方才喘着粗气被搀扶回来,皱眉说道“这数月来不知怎的,总是容易腹泻,让兄长见笑了。”坐下后方才想起刚才的话题,“如今石崇已经攀附上贾后弟弟贾谧,现在京中大概只有同是奉承贾后的赵王司马伦的风头才可与之比肩。”
刘秋听罢皱了皱眉,“以前只听说他久在关中镇守,怎么如今却调到京中了?”
王敦摇了摇头,“这事不是一句半句能说得清楚,不提也罢。只是这石崇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好好的非要跑到荆州去做什么刺史,而且他本来不把什么人放在眼里,但这两年突然信起天师道来了,还在家设坛祭拜,又向我家打探魏夫人和你的下落,都被我两个长兄借口回绝了。”
刘秋很想直接和王敦说让石崇来找自己,又暗叹王戎狡诈,但也只好说道“既然找不到人,那家里的法坛岂不是白造了。”
这王敦却说道“这事说来就有趣了,赵王手下有一掾属孙秀,虽和伏波将军同名但却是琅琊人氏,因着他是天师道祭酒和我家算是有些渊源,于是夷甫便把他推荐给石崇,如今倒成了石家的座上客了。”
刘秋知道机会来了,于是便道“你要不说,我还不知我教中还有此等人物,不知可否有机会与他会上一会呢。”
王敦笑道“不过就是赵王手下一个受信任的家奴罢了,一个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