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而去,只剩下刘秋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刘秋和孙筠两人简单收拾了行囊,出了山阳一路乘船向南行来到进入汴渠的渡口。孙筠拉着刘秋按先前约好的信号换上一艘单层沙船。船上的船工显然都和孙筠早已相熟,一上船便和她打起招呼。船沿着运河一路向东行去,几乎每到一处大些的码头,总有人上船来见她,每次孙筠都与他们长谈过后方才离开。刘秋也不多问,只是在一边擦拭自己的机弩和宝剑。眼看着进入邗沟中的一大片湖泽,后面就要到达江都,孙筠便对刘秋道“石崇在淮水和各支流水系所布据点我们都已查清,很多不过是在几个重要的码头安插个把哨探,现在已经被我的人监控起来,而他真正能够派出去劫掠的也只有一两队人马,平时常隐藏在我们眼前的这座湖中。”
刘秋心想终于要向自己介绍这次行动了,不由有些兴奋起来,不过想了想又问道“淮水流经范围广大,遍布数州,为何石崇偏偏要把盗贼的窝点设在离洛阳最远而离江南大族眼皮底下的江都水域呢?”
孙筠看着自己这位未来夫君迷茫的眼神,给他解释道“看来你对这一带的水系还不太熟悉,淮水虽然绵长,但从洛阳到长江只有邗沟才算得上必经之地。虽然这次我们走的泗水,但从洛阳出来,走睢水、涡水等河也可到达邗沟南下长江。石崇如要劫船只能把最大的据点安排在必经的邗沟沿岸,这段水路中有津湖和武广湖这两座相临的湖泊,里面湖沼范围有百里之多且水草密布,莫说藏些盗贼,就是藏些船只都相当容易。只要接到消息,这段绵延百里的水路上很多地方都方便下手。之前几个月我的手下已数次乔装在此勘察过,只是这里太大,又方便转移,所以只能大概确定石崇的窝点在这一带。”
刘秋还以为孙筠已经把贼窝都搞清楚位置,只等他跟着一帮人动手呢,没想到具体的地点竟然还没有找到,于是有些泄气,“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孙筠又继续说道“石崇要劫的船大多是自长江水路而来,上面载着大量南方来的货物,即使不是南海天价的宝物,也常是南方私运的盐铁和铜等贵价之物。只要在南面进入邗沟的江都到武广湖这几十里的水路上设一些观察哨卡,石崇就能找出这些经过的商船,再及时将消息传递给湖中的水盗就能够抢劫。”
刘秋听孙筠所说仍旧不大明白,又问道“可是这和我们找到劫匪有什么关系呢?”
孙筠有些气不过,用手指了指脑袋,刘秋这才有些明白过来,“难道是我们去找艘船来让他们劫?”
孙筠点了点头,“还算开了点窍。我们只要在长江中驾一艘商船开到这里,等着他们来抢劫,我们趁机抓人就行了。”
可是这样一说刘秋反倒更糊涂了,“可是江面上那么多船,石崇的人又是如何确定哪艘是商船呢?比如我们乘的这艘,为什么不会被看成是载着贵重货物的船呢?”
孙筠知道刘秋在水上的日子还短,只好耐心地解释道“无论从海路还是水路的商船,因为要走很远的水路,所以只能用较大的帆船。这样一次运输也能多载些货,故而远途商船通常都是双层甚至三层、四层船舱。这么大的船在长江等江面上逆流而行或是在海面上航运时必须借助风力,船帆通常是三帆甚至四帆,这样就能较多的风力以供航行。普通的客船和渔船并不需要这样昂贵的大船和那么多的船工。这种大船江面上并不多见,因而也很容易从江面上发现。另外他们经常还有一套快速传递信息的方式,通常会派些人手在江都沿着邗沟两岸的高处,诸如酒楼这样的至高点上观望,就很容易发现过往商船。而一旦发现需要劫掠的商船,只要他们在所处的位置开关窗户或是挂一块手帕之类的东西,这样就能让数里之外同样在高处的同伴发觉,第二名同伴看到信号后用同样的方法就能依次将信息依次传递给第三名、第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