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秋终于醒了过来,他努力地微微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躺在一个房间内,扭头再一看,旁边一个妇人趴在床头。那妇人显然是觉察到了床上轻微的挪动,便起身过来查看,见到刘秋已经苏醒,忙不叠地嚷起来,“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不一时屋外又跑来一男一女两人,这男的大概是个郎中,用手号了号刘秋的脉搏,又摸了摸他胸前便点点头说“可算醒过来了,看来这个方子确实起到了效果。”
说完那刚进来的女子就投了块热手帕放在刘秋头上,刘秋迷迷糊糊地看她两眼,觉得非常脸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本想着说点什么,可是突然之间感到浑身剧痛,整个人都快抽搐起来,接着又咳了两声。刘秋虽然神志尚不十分清醒,但凭他自幼跟随师父多年行医经验也知道自己好像哪里的骨头断了,而且还伴有很严重的内伤。郎中忙从身边接过小半碗药来,那妇人便转过身来扶起头帮他把药送入服下,刘秋只觉得一阵昏沉便又睡了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刘秋又醒了过来,不过这次却是疼醒的,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身上各处的剧痛。那个感觉熟悉的女子看见他醒来就把他扶了起来喂了一口水。刘秋借机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子,她大概十六七岁,正该是普通人家女儿出嫁的年纪,皮肤略为黝黑,泛出年青人特有的红晕,不知为何头发明显剪短过,只长及耳后,顶上用一个拈了花的发箍简单的把头发束在脑后,一双秀眸灵动而清澈。
女子用手帕擦拭着刘秋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刘秋终是无论怎样也想不出这人倒底在哪见过,只好暂时放弃,打量起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看着一旁桌案上的陈设和窗棱,刘秋猛然惊觉这是之前自己在江南顾家住过的别院,不觉得后背渗出阵阵冷汗。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他想问问一旁的女子,可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也许是刚才惊惧消耗了些气力的原因,过了一会又觉得身上疲累便又睡了过去。
就这样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地过了许多日子,身边也总是这三人照料,虽然偶尔也能在沉睡时隐隐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不过终未得见,平时最多的反倒是朦胧中窗外的鸟叫虫鸣声。渐渐地,天热了起来,开始能听到蝉鸣的声音,床上也换上了薄被。刘秋已能开口说话,不过常被郎中和妇人止住,让他少说以节省体力。这日趁着只有那女子在时,刘秋便小声问道“这位小姐,不知当如何称呼?”
只见那女子嘴角一撇,“哼”了一声,然后却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刘秋大感纳闷,但也问无可问。这时那妇人正好进屋,便对那女子道“云儿,如今天气好了,你便拿几个枕头帮公子垫起来,让他能坐着。长久躺着气血总归不会通畅,现下他既已好了许多,平时便让他多坐着。”
“云儿,云儿!你是云儿!”
刘秋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叫了起来,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大姑娘竟是数年前湖里的那个野孩子,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眼熟就是无法想起来是谁,当年一直以为她是个小男孩呢。
云儿有些嗔怒地跺脚说“江嫂,你怎么能随便让他知道我的名字呢。”
江嫂笑着摇了摇手说“好好好,我一时忘记了,不该在公子面前提你名字。不过你一女儿家,都到了出嫁的年纪,总不能天天侍候着,最后人家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吧。”
云儿的脸腾地红了,一转身跑了出去。只剩下江嫂抱了几只枕头帮他垫在身后。刘秋于是便问道“敢问这位大姐该如何称呼?”
江嫂手上并没有停,一边扶起刘秋帮他靠在后面的枕头上,然后帮他把被子盖好,一边说道“妾身江氏,公子叫我江嫂就好。每日里为公子诊病的大夫便是良人乔大。”
刘秋于是又问道“那,刚才那个云儿怎么会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