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话音落下,一男子走了进来,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双眼微眯,看起来就很精神。
云深起身行了个礼,“祖父。”
云老爷点了点头,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你祖母年纪大了,就是爱瞎操心,但你也要知道,梓君是咱们云家的表小姐,但与锦儿没什么两样,你作为云家继承人,就得护着妹妹们。”
老人说话的语速很慢,但铿锵有力,带着上位者不容拒绝的威严。
云深重重地点了点头,“祖父说的是,孙儿记下了。”
看到爷孙俩面色严肃,旁边的老夫人笑道:“刚才还说我瞎操心呢,要我说,最宠君儿的可就是你这个老头子了。”
云老爷被夫人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也不恼,“孙辈里数君儿最聪明,也最像我,我最疼她怎么了?他们哪个敢有意见?”
一边说,一边直直地看向云深,大有一副你要敢有意见我就把你扔下船的架势。
云深嘴角抽了抽,面上还是十分恭敬道:“孙儿不敢。”
他怎么敢有意见?梓君那会儿在江南时的壮举还历历在目,估计她就是怕整个云府点着了,祖父也得夸她有勇气,点的好!
孙儿不敢多说,但老夫人敢啊,她瞅了眼旁边的云老爷,“你这是夸君儿吗?你这分明就是在夸你自己!”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脸皮还这么厚!”
对于老夫人的调侃,云老爷充耳不闻,他看了眼窗外,“这还有三日才能到京城吧?”
“是的,不过祖父放心,父亲母亲已经到了京城,咱们慢些走也可以。”
听了云深的话,云老爷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老夫人却叹了口气,“要不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咱们也能早些跟他们一起坐马车走,也不至于这么晚到。”
云深连忙劝慰,“坐船比马车快多了,咱们也就快到了。”
旁边的云老爷哼了一声,“要不是你非要自己绣那几个枕套,至于把自己熬病了吗?”
老夫人一听,立马不依了,“我绣个枕套怎么了?那可是我的两个乖孙女,我老了,没精力给她们做嫁衣,就只能绣两个枕套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君儿的女红有多差……”
说起顾梓君的女红,云老爷也没勇气跟夫人争,但还是嘴硬道:“那她也不缺你这个枕套啊,她现在是皇后,有什么是她没有的?”
说到这儿,云老爷子想起之前小梓君对着自己绣架上的一团糟信誓旦旦说的话:“绣不好就绣不好,大不了我以后当个有钱人,买不就行了嘛!”
云夫人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也忍俊不禁道:“这丫头也真是命好,还真被她说着了,女红对她来说确实不重要。”
云老爷也笑了一下,“命好不好的,等这次见了面,咱们就知道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面色也凝重了些,点了点头,“是啊,咱们这回见到了也就放心了,不过时儿这次回不来,咱们又见不着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云老爷皱了皱眉,“时儿如今是顾家军的副将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回来呢?”
“他既然投了军,就早该知道军中的生活艰辛,再说了,他这也是为了国家嘛。”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就你懂的多,我还能不知道这些吗?不过是心疼孙子罢了。”
“哎,你这个老婆子,难道我就不心疼孙子了吗……”
看着二人又要吵起来,旁边的云深默默叹了口气,开始劝架,“好了,您二老别争了,要我说,您们干脆就在京城多住些时日,等到了年底,时弟总要回京述职,到时候自然就能见着了。”
云深的话落下,两位老人却没了声音,过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