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天笑笑:“你我都知道现在的情况,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糟,但未来如何,现在还真不好预料啊。总督大人好像开始帮主县令了。你有没有感觉到总督大人的态度是有变化的,虽然总督大人竭力隐藏,但我还是能感觉出来。几次关键的时候,总督大人都出言了。比如说县令在一长串对自己政绩的表述后,说自己每年都会为巴中城百姓来总督府要银子。其实这件事几乎所有蜀地县令都会做,这不是一件能体现曹县令一心为民的事情,但县令最后向总督大人问一句是真还是假的时候,其实正说明了总督大人认同他的这个行为,并且...并且还补了一句总督府档案里都有记录,可以很快查出来。
光凭这一点,就能证明总督大人在帮县令。因为按照常理,总督大人完全只需要点头说上一句,曹琳说的是事实,没有捏造,而不必说有记录很快就能找出来。这无疑就是在帮助县令,使其所言更有可信度。”
说到这,陈乐天忽然想明白一点,续道:“大明,看来总督夫人被抓这件事还真是曹县令干的事,这曹县令真是丧心病狂啊,为了自己几十年的老朋友老婆都照样下的去手,真佩服他。”
刘大明随即也明白过来,道:“倒是真没想到。但如今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了。总督大人原本秉公执法,不偏不倚,但现在却很显然有了偏倚,而且正好是在县尊夫人又被不知谁给掳掠了的情况下。这些疑点加在一起,十有就是曹县令派人干的了。”
陈乐天道:“这总督大人也太不小心了,堂堂总督大人的宅院,怎么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难道都没几个起码得是春境修行者的护卫吗?”想了想,随即又道:“也难怪,看这总督大人的样子也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肯定是请不起春境修行者做护院。唉,所以说这人呐,穷就很麻烦,由穷就会导致一连串的问题,而且有些可能还是非常致命的。”
接过侍卫递上来的茶,陈乐天道:“还有一点就是没想到曹县令这个人竟然对诉讼之事也如此精通。按理说一个县令不该这么精通的,你看总督大人就不懂,还要时常转头问旁边的小吏。”律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曹县令精通此事,在公堂上就不会落於下风,他们这边有刘大明,没想到还有个不比刘大明差的曹县令。
刘大明道:“是的,以我经常上公堂的经历,我也从没见过有这样精通狱讼之事的县令。”停了停,续道:“但是没关系,他再精通也不会比我还精通,最多也就是跟我半斤八两,我不虚他,而且我们手上有那么多证据,东家你放心,在这点上他捞不着便宜。”
陈乐天道:“不是怕你不是他对手,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在想,他如此懂才能在公堂上不吃亏,不然今天你那几个问题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我当时就在想,要是换成我,回答是也不好,回答不是也不行,我肯定就懵了,不过曹县令就很聪明的不往你下的套里钻,而是说其他的去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后院里来了个送柴火的老者。这老者看起来得有七十岁朝上了,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头发早已花白,但腿脚却依然很麻利,挑着两大担子柴火走进院子里,瞧见陈乐天和刘大明,老者下意识的往旁边让让,仿佛生怕弄脏了这两个衣冠楚楚的人。
陈乐天看着这个老者走进柴房,把柴放好,抹把额头上的汗,接过店小二给的一小骡子铜板,连声道谢走了。
陈乐天忽然心有感触,刘大明说什么也都没听进耳朵里,沉默良久,忽然道:“想通了,不急了。你看人家那么大岁数,都还在干活挣钱,咱们这么年轻,怕啥,就干呗,我还真就要看看这曹县令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还能反了天不成嘛!”
刘大明微微张着嘴,惊讶于东家的变化。前一刻还是忧心忡忡担忧写满脸,现在却忽然放开了,似乎一切都不再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