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镣铐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们谁能给我弄一壶酒来?”李戎生走着,忽然问道。
狱卒们互相看看,谁也不敢说话,虽然这人已是阶下囚,可跟他们这些狱卒比,也仍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他说要酒,他们不知该怎么回答。
李戎生半晌见没人应声,于是又问了一遍。这时候才有一个年轻的狱卒小声说,“没有上头的吩咐我们不敢私自给您酒。您...您多见谅吧。”
“嗯,你胆子不小,前途无量。你叫什么名字?”李戎生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说话的狱卒一眼。
这狱卒跟李戎生对视了一眼,浑身一抖如遭雷击,赶忙低头不敢再说话。
“他叫王三郎。”另一个跟这狱卒关系不好的年长狱卒忽然道。
叫王三郎的狱卒猛然间双腿颤抖,吓的六神无主。
众狱卒带着李戎生来到牢房外,打开门,李戎生进去后,那个叫王三郎的还在原地打摆子,好像头上有一把刀要砍下来似的。
李戎生哈哈一笑道:“怕什么,年轻人不要害怕,回头我出来了以后我肯定要提拔你。哈哈...”
那个叫王三郎的狱卒听了这话,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稍倾,胯下地上一滩潮,是吓的尿了。
那个说出王三郎名字的狱卒见此情景,嘿嘿一笑走了,其他狱卒皱着眉头把王三郎拖走了。
王三郎在自家床上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他下床走到院子里,看到老婆正蹲在井口边洗衣服。
瞥到他起来了,媳妇骂道:“怂包,大将军跟你说几句话你就吓的尿裤子了?就你这怂包样还成天跟人吹嘘在大理寺当狱卒,有你这么怂的狱卒吗?老娘当初看上你真是瞎了眼!”媳妇一边骂一边大力的搓着衣服,仿佛要把衣服上的尿给搓的一干二净。
王三郎羞愧的低下头,想说几句话给自己辩解一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叹口气,回床上继续睡觉。
要说怂,其实也并没有冤枉他。大将军说要记住他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大将军说他是跟他一伙的,那样大理寺肯定要把他给抓起来,他有媳妇儿子,他不想死啊。虽然怂,但能有什么错呢。他只想好好活着,不想为了做什么不怂的人把命给丢了。刘大那狗日的把他害惨了,居然把他名字说了,回头要找他好好算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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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
走马上任不到一个月的新大理寺卿王大人把李戎生叫出来,在牢房里随便找个桌子摆上简单的酒菜。
李戎生的镣铐没解,圣旨明言,不许解开。
李戎生就带着镣铐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大将军,酒菜一般,您将就将就。”
“多吃点,回头还不知道能吃几顿呢。”
王大人说着些不好的话。
吃饱喝足后,李戎生抹抹嘴,道:“不错,我在军中还吃不到这么好的酒菜呢。这回来坐牢还改善了伙食,真是不错,王大人想问什么尽管问,本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大人愣了下,随即道:“大将军到底是怎么跟敌国联系的?”
单刀直入。
李戎生忽然抬手,镣铐哗啦一声响,王大人吓的站起来后退几步。旁边的狱卒赶忙拔刀上前。但李戎生却笑笑放下手,道:“你们真要给我找罪名也得找点靠谱的行吗,通敌这种罪实在不适合往我身上安,换个行不行?”
王大人刚刚吓了一身冷汗,为自己的失态感觉很没面子,呵斥道:“人犯李戎生,你还狡辩!”
李戎生倒杯酒,喝尽,道:“国破家亡了吗?”说着,转过身,从一个高高的小小的窗户往外看去,铁栏杆外月光如水。“梁国和魏国如今应该已经计划好从石虎关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