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天让衙役们挖,但衙役们当然不会动,而是望向县丞和捕头。县丞点点头,他们这才开挖。
按照陈乐天指的位置,衙役们一锹一锹的开始挖。蜀地土质松软,挖起来比之西北好挖多了。三尺深三尺见方的洞半个多时辰几个衙役就挖出来了,但仍旧什么都没挖到。
捕头走上来,蹲下查看下翻上来的土,对县丞道“大人,这土应该动过没多久。而按照这一片松树的用途,家人没必要挖这么深的土。”
县丞当然知道捕头的意思,旁边围观的群众也当然明白。但是百姓们此时都不敢做声。走下堂,护卫跟随一路肃静的县丞大人,真走到百姓面前,百姓们还是挺有压力的。
不过年轻百姓们更多的是崇拜,而非畏惧,毕竟大宋子民,向来比之梁国魏国,对于官吏的崇敬都是要多过畏惧的。
这也是前朝圣人说的,百姓们要是都怕你这个当权者,那就不是好事儿,要是都敬你这个当权者,那就是兴旺的象征。
赵典史站在旁边,除了额头上不断沁出的滴滴汗水之外,并没有别的异常。陈乐天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个赵典史算是很冷静的了。
只有赵典史自己知道,这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只是这么多年来身居典史的位子,虽然比不上县尊县丞,但总归是个官,久居官位历练出来的冷静毕竟是有的。现在不是跪地求饶的时候,更不是求饶的地方。真要跪着哭求,那也得是回了衙门关起门来在县尊大人面前。说不定县尊大人看在这么多年乖乖听话的份上会帮忙想想法子,而现在,唯一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不说话。
“赵典史没什么话说吗?”陈乐天忽然问,然后他清楚的看见赵典史脸上的青筋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猛烈地抽动一下,然后又恢复平静。
赵典史摇摇头,不说话。
陈乐天试探完之后,在心里暗暗对赵典史竖大拇指,老哥这样
就对了,此刻东西还没挖出来,分辩没用,等会东西挖出来了,分辨就更没用了。你赵典史这破事,现在在百姓面前是解决不了了。等会银子挖出来后,你就更不能说话了。你只能等,等关进牢狱中,等是否能求县尊饶你一命。如果县尊不救你,那你只能也必须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尽量让家人不牵连进来。而这一切,都是现在的你无法去做的,现在,必须沉默,也只能沉默。沉默是金,道理很简单。
“大人,学生有个疑问想请教大人。”陈乐天微微躬身拱手道。
站在县丞大人身边,陈乐天当然不能像在大堂上的时候那样,在下面抬头挺胸的。旁边是县丞,在气势上得比他稍微矮一些,可不能抢了县丞的风头,更不能在朝廷命官旁边装神弄鬼,尊重些当然是好事。
看着衙役们在那挖,不说点什么,总感觉气氛怪怪的,那就找点话说吧。
县丞不知道陈乐天是没话找话,还以为陈乐天是真有事儿问他,便道“陈同学请说。”毕竟是书院的弟子,还是修行院的弟子,这个万里挑一十万里挑一的身份,让即便是朝廷命官的县丞大人当面,也不敢真把陈乐天不当回事儿。
因为大宋的县丞有上万个,而修行院的弟子每年就几百个。不能说修行院弟子就一定比县丞精明厉害,但从可能性上来说,考修行院比考县丞肯定难多了。
这就是县丞不敢过于怠慢的真正原因。
陈乐天道“大人,学生来巴中城,发现咱们城的城墙上守卫的人好像不怎么多,这山野中土匪那么多,万一哪天一个不高兴,趁着夜色冲进城里屠杀抢掠一番怎么办?”
县丞大人这下就知道陈乐天是在没话找话了,笑笑道“在咱们大宋,敢这么做的土匪还没生出来,敢冲进城里面?这事儿要是真的做了,甭管什么土匪不土匪的,到时候十万大军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