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观后来自己分析过自己,最后得出结论。杀手这个活,跟别的活不一样。跟挑货郎跟长工短工,跟做生意,都不一样。
贱买贵卖的生意人,无非是挣到钱跟挣不到钱的区别,除此之外可以说并没有别的压力。
但他们杀手这行不一样。杀手的压力可想而知。即便是最没心没肺的人,杀一个跟自己不认识不相干的人,那也是要好好思量考虑的。更别说那些有心有肺的,甚至对自己的行为深深痛恨,但又不得不依赖杀手这份活计的人。他们每天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闭上眼,甚至十二个时辰,没有一刻能够摆脱心上的自我鞭挞和自我否决以及自我责问。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杀手自己不去找发泄的途径,那是非常可怕的。
所要从现实上来说,很多杀手在完成任务之余,去赌钱,去逛青楼,去玩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做各种特立独行的事。
所为因何?只不过是为了放松自己罢了。如果没有这些放松,那么他们心中的情绪应该怎么办?又怎么可能调整好?
所以,罗观选择了一个低成本高收益的发泄方法。
他既不烂醉于花丛,最终掏空自己的身体;又不在赌坊中一掷千金,今日血汗钱今日一掷千金的花光。
而是,说话。
跟各种各样的人说话,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说。只要有机会,就逮着你猛一顿说。
在不停的说话过程中,把心中的烦扰困顿就宣泄了出来。
相对于赌钱和玩女人来讲,话痨岂不是最健康最省钱的法子?
罗观不得不佩服自己太聪明了,能想出这个法子的,只有像自己这样的天才啊。
所以即便跟陈乐天的打斗非常激烈和不容丝毫闪失,但罗观还是忍不住又开启了话痨模式。他说陈乐天是高手,是真心话,太久没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陈乐天打架的时候非常不喜欢说话,可能跟在军伍太久有关,战阵上哪有精力说话,闷头打个一天一夜再正常不过,累到最
后连呼吸都想省掉,哪来力气说话,半个字都不想说。但现在毕竟不是在军伍,他需要回应这个杀手,否则好像显得对方占优势而自己正在勉力支撑似的。
“你放的屁好臭。”陈乐天如此回应。很久没说屎尿屁了吧?离开军营后他已做了很久的读书人,要说憋坏了也不至于。现在再说来,倒也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杀手罗观听了,皱眉道“你这人果然是军伍出身,太粗俗。我十岁出头的时候,曾经有段日子很羡慕从军的人,但是有次不记得是哪路兵马路过咱们村,我听见路过的兵卒们说话太难听,一句话十五个字得有七八个脏字,此后我就再也不羡慕军人了。”
陈乐天笑道“对,你爹我那时候的确说话比较难听,但是没关系,爹爹能杀敌就行,说话越难听越能杀敌,就越能保护你这种专杀自己人的杀手。”
说着,两人激斗不止。
罗观道“你挺能说的。但你说的不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夜别瞧不起咱们做杀手的,都是凭本事吃饭,靠双手挣银子。哦对,我接着说刚才的情况。后来家乡征兵,我就没理会。现在想来,如果当时我去当兵了,九成就没了机缘,就无法像现在这样成了修行界的高手。以我的性子,最多也就干到了伍长吧哎对了,你在哪个部队?”
“北军。”陈乐天如实说,然后又补了一句“跟你说句实话,你是没见过咱们北军,那是如何的军纪如山,行军的时候是不准说话的。像你看到的那种部队肯定是杂牌军操,这么阴?”说着话,陈乐天差点被罗观一个猴子摘桃给灭了,要不是他反应快就惨了。
罗观哈哈一笑,后退两步卸掉陈乐天的反击,道“倒也有可能。怪不得你这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