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龟蒙想了想,觉得陈乐天说的有道理,便点头收下了。
陆龟蒙每天就两件事,炼丹、吟诗。丹药的本事不言而喻。至于所吟之诗,连陈乐天这个从不作诗的人都觉得,实在是不敢恭维。
但陆龟蒙总是乐在其中,常拉着陈乐天探讨诗词,非要陈乐天点评他的诗。陈乐天能怎么办?只能大说违心的话,什么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诗道大家,什么若干年后陆大诗人的名头必然将盖过前朝太白诗仙说的陆龟蒙大为高兴,将陈乐天引为知己。陈乐天一天不去听他吟诗,他就会跑来找陈乐天谈诗。搞的陈乐天非常无奈。
至于四师叔王诩,武当山上大多数弟子都很怕他。一方面是因为王诩这位大真人话不多,身上有股子杀伐之气。据说,在上武当前,王诩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外号为瞌睡虎的杀神。后来拜入武当,性子才改了。但再怎么改,身上总有股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另一方面,则是王诩在武当大真人中,专门负责罪罚之事。有弟子犯了教规,量罚行罚都是王诩来。
陈乐天跟王诩也不多说,直接就从山下拎上来几坛贵的吓人的剑南烧春,往王诩屋里一放。
王诩此时正半闭着眼半躺在椅子上,不知是在冥想还是在睡觉。瞥见陈乐天送来的酒,他道“为何送我酒?”
陈乐天道“听重阳说你喜欢喝这剑南烧春,我寻思着这些日子来,您对我挺照顾,就想孝敬孝敬您。好了,您忙,弟子出去了”
“站住。”王诩忽然坐起来,冲陈乐天招招手。
陈乐天乖乖退回来,站到王诩面前。
王诩道“这酒味道好是好,但价格颇高,师叔也很喜欢喝,日后有机会多多孝敬她老人家。”
“是,师叔。”陈乐天拱手道。
王诩摆手道“别叫我师叔,你跟王重阳称兄道弟却称我师叔,不妥,还不如喊我真人听着顺耳。”
陈乐天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王诩本来话就不多,除了惩罚武当弟子时会怒目圆睁,其他多数时候都是半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而此时,他却是两只眼都睁着在,看着陈乐天道“我与柳大宗师有约,你回书院时替我转告柳宗师一句话,我王诩已修二十年,可与柳宗师一战了!”
陈乐天答应下来,试探道“大真人与柳师相识?”
王诩双眼蓦然瞪了瞪,似要杀人,颇为吓人,但随即又恢复正常,道“何止相识,当年若不是他,可能现在我已一统黑道了。”
陈乐天被王大真人这一瞪吓得不轻,方才那瞬间,陈乐天感觉到一种排山倒海的巨大压力,就像被绑缚双手面对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幸好王大真人及时收了神通,陈乐天才觉得胸口闷堵之气随之散去,问道“弟子早先听人说过些关于您的事,难道您之前真是黑道的?”
王诩点点头,指指陈乐天刚放在墙角的酒。
陈乐天立刻会意,迅速的把酒拿来,拍开,满上。
王诩端起酒,放到鼻尖狠狠的嗅了嗅,然后浅浅啜一口,闭上眼回味良久才再度睁开眼道“好酒!”
陈乐天被王诩的沉迷样惊到了,心想您老人家有多久没喝过这剑南烧春了?不过表面自然是不能表露丝毫的,只是跟着点头。
王大真人放下酒杯,道“当年我就是黑道的王,整个大宋,所有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事,我都管。也曾有几个想跟我叫板的,不过可惜都死了。不是我杀的,是想讨好我的人杀的。”
陈乐天继续点头,静待下文。
王大真人又啜了一小口酒,再回味良久,才又道“可惜,碰上了柳宗师,就此便与黑道断绝了关系”
“什么叫碰上柳宗师,就此便与黑道断绝了关系?”陈乐天不禁问,这句话中间省略了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