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走的再远,消息也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扶风城,风沙漫天,大早上的一阵狂风吹过,路边摊子上包子铺上酒肆上的任何东西上都蒙上了一层黄沙。
一个穿着破旧道服的年轻道士正站在路边吃烧饼,此刻,他呸呸几声把刮进嘴里的沙吐掉,然后继续津津有味的吃着烧饼。
道服已经破旧的快要看不出来是道服了,至于道冠和拂尘,早就被收起来背在后背上了,根本不能拿出来,拿出来只要半天就成灰色的了。就会变成他身上的道服一样的颜色。藏青色的底子几乎看不见了,只有黄灰色。
“哟,这从哪来的小道士?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一个路过的二流子凑过去问。
年轻道士摆摆手:“当然是假道士了,都沦落到这里了,也就是混口饭吃,图个讨饭方便而已。”
那二流子听这道士口音不是本地人,打量一番他,摇摇头心想想必也骗不到几文钱,于是便走了。
看他这模样,若此时这年轻道士穿的稍微干净点,就要被骗了。十文二十文不嫌少,十两二十两不嫌多。
年轻道士三口两口吃完烧饼,几步追上方才那二流子,说:“老哥能不能带我去府衙看看,或者老哥指点我个方向,我来了大半天了。”
“你去府衙干什么?”二流子懒得说话,但看这道士还算长得眉清目秀的,心想你这小老弟长得不错的份上给你指点一下吧。看来这不仅是女人长得美有好处,男人长得美也有好处,至少人家可能会因此就理睬你几句。
年轻道士说,我是从南方来的,逃荒逃到这里,我从家走的时候我家里人告诉咱家有个亲戚在这里做事,让我要是实在没饭吃可以来问问他,我左思右想也是是在没饭吃了,三天就吃方才那一个烧饼,以后日子也没法过,所以就想去试试。
二流子指指一个方向,你从这走走到头,再往右一转走到头,再往左一转走到头,就到了。又打量一番这个道士,二流子说,就你还在府衙里有熟人?拉倒吧,别到时候去被打一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你说,到时候要是有人打你,你就报我名字,他们就会放你一马。
年轻道士千恩万谢,多谢老哥,感谢感谢。
二流子摇摇头走了,仿佛是碰到了个傻子。
年轻道士抹抹脸上的风沙,举目看向那个二流子指的方向,心想这府衙怎么这么远,嗨,也真是麻烦。
迈步走去。
忽然脸上又绽放出笑容来。他是想到了在半个时辰前得到的一个消息。
陈乐天升入夏境了。
没错,这个年轻的道士就是来边疆游历的王重阳。
之前是很偶然的机会,他听到两个路过的看穿衣就是权贵人家,那俩人边走边说着陈乐天这三个字,正好王重阳就上心了,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原来陈乐天在青天阁入了夏境呢。
王重阳很高兴,打心底高兴,陈乐天啊,你终于开始变得厉害啦。
回头得请我喝酒呢,我是首功啊。嗯,掌教师兄是首功,我是第二功,哎,四师兄是第二功,我第三,哎,给药的三师兄才是第三,我就...唉,就算我是最后一功吧。王重阳算着算着,发现还不能算这么清楚。
反正无论如何,我是有功的,他陈乐天就得请我喝酒,还得喝好酒。
又是一阵风吹来,王重阳又是一嘴沙,呸呸吐掉。他现在已经很熟练这个动作了。这一路北上,他真的见识到了很多很多从来没有见过听过遇到过的人和事和物。对他这个年轻的小王大真人来讲,这无异于重生了一次。对,就是这么的变化。重生,当得起这个词。
往日的王大真人,在武当山上山下过了这么多年。现在的他再回想往昔经历,实在是太浅薄了。不过他同时也很庆幸,因为师父和师兄们的袒护和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