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道听罢大当家这番要解散的话,放下准备喝的茶杯,站起来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他之所以今天来找大当家,要问问大当家的想法,就是因为他思前想后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铁头帮没有路可走了。尤其是他们这些元老,当然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一切官府的雷霆打击由他们这些元老承担,帮众们能相安无事是好事。
“只是还是心存侥幸,想来问问大当家有什么什么好路可以走啊。”军师走到大当家的桌子上,拿起那尊大当家走哪都会带着的一方砚台看着。
大当家喝了一杯茶,才开口道:“其实路还是有的,路都是人想的嘛,多给我几天想想,说不定我就能想出路子来,军师你也是,你再好好想想也行。”
蜀王府。
蜀王又焦头烂额了,案前堆积的案子是越来越多,来告状的百姓也是越来越多。
今天丞相大人照常早早进宫来见王爷。
王爷一见到丞相就立刻道:“丞相,你今天一定要给孤想个解决的法子出来,一天都不想再等了,再等下去百姓们就要聒噪了,这当口寡人可不敢赶百姓啊,到时候激起民变朝廷追究下来寡人要被杀头。”说着,王爷居然差点落下泪来,恐怕自做蜀王以来从没像现在这么害怕担心过吧。
丞相心想,王爷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这要是激起民变,朝廷很可能会借着这个借口把王爷给杀了,甚至可能还会褫夺王爵,就此削藩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皇帝陛下的本事在这...丞相道:“王爷不用如此担心,臣今天一定拿出个办法出来。”
“爱卿你可要快点,我听人说昨天在总督府就有好几个百姓等不及了学起陈乐天来在门口敲鸣冤鼓呢。”王爷想起昨天听鸣冤鼓的声音时,心里那七上八下的差点心就蹦出来了。
年轻的丞相大人来回踱步,直到在王爷面前转悠的王爷眼睛都花了,终于停下脚步,道:“王爷,咱
们还是上书朝廷吧。”
王爷苦着脸道:“又上书朝廷吗?前些日子才被朝廷批评了一下,虽然没惩罚圣旨里也没责怪寡人,但孤总觉得陛下已经非常不开心了。这要是再一道奏折上去,而且还是关乎百姓民心不太稳定的奏折,这不是给陛下添麻烦嘛,不管咱们多么坦诚都会影响陛下心情,万一陛下不高兴起来...”
丞相大人心想,王爷您难道还不明白咱们陛下最喜欢听的就是不谐的声音,越是有不谐的声音陛下才越有安全感,您要是让陛下三天听不到坏消息,那陛下就要怀疑咱们都在从中捣鬼,遮着盖着了。但他当然不会对王爷这么说,他道:“不会的,陛下如此圣明,绝不会怪罪王爷的。王爷的上书是负责任的行为,陛下嘉奖王爷还来不及呢。”
王爷将信将疑,瞅瞅丞相又低头沉吟半晌才道:“那...那爱卿现在就写奏章吧,今天咱们就把奏折加急递上去。”虽然心中还是有浓重的疑虑,但既然丞相这么说了,肯定是没错的。毕竟丞相大人这么多年来,帮他做的关键决定已经有很多次,没有一次失手过。
丞相大人拱手称是,便让太监铺纸研墨在桌上写了起来。丞相是蜀地有名的大才子,七岁就能颂千家诗,八岁能作出不逊于大儒的诗来,以蜀王口吻写一道充满担忧情真意切惭愧不已的奏折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其实一刻就写好了,丞相给王爷看了一下,王爷看罢点头道:“好好好,写的很好,寡人看了都很感动,陛下看了这奏折肯定就不会怪罪本王了。”
然后丞相大人当然不会拿这个初稿就递上去,他又坐在那里仔仔细细的润色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又给王爷看。王爷看着不禁猛拍手,道:“爱卿这奏折,怎一个神字了得,就这个递上去,单看这文采,陛下也能放孤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