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合县衙出来,陆铮的心情有些糟糕,他感觉聂永已经走在了一条错误的路上了,两人师徒一场,他却无能为力。
人都会变,尤其是面对利益和诱惑的时候,共患难易,同富贵难。聂永现在踌躇满志,想着回京城大干一场,不仅要把自己当初失去的找回来,而且还要平步青云,甚至是入阁拜相。
在他看来,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他现在投靠太子,拥戴太子有功,将来太子登基,他自然是新皇近臣,太子要用人他是不二人选。
不得不说,在逻辑上聂永的想法没错,但问题是当今大康朝皇上春秋正盛,朝廷是戴皋掌权,太子虽然是储君,但是有齐王和秦王和其争锋,当下其势力并没有成大气候。
皇权之争,自古以来是天下一等一凶险的事情,古往今来,为了争皇权不知埋葬了多少俊杰,聂永贸然投靠太子,从此以后便深陷泥潭再也不能自拔,以后下半辈子他都将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陆铮看来,实在是不智。
另外,聂永在六合得了大好处,有人暗中说聂永能有当下成绩,主要是因为陆铮,这话聂永听多了,心中未免就吃味。
陆铮的能力有目共睹,可是聂永想来,自己才是六合的县令,陆铮在六合三孔桥干了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靠他县令的权势,能有当下的成就?
为什么别人只说他聂永是依靠陆铮才有眼下政绩?再说了,陆铮和聂永之间的师徒名分早有定论,这世界上哪里有老师靠徒弟的道理?
人心复杂,师徒生隙,陆铮十分无奈。
从县衙回到家里,院子门口便听到隔壁一片嘈杂,南府军的亲卫军将整条街都封锁,远远看到影影绰绰有不少人在程虎的院子里晃悠。
负责亲卫军的是刚刚伤愈的柳松,陆铮招招手将他叫过来道:“松哥儿怎么回事?这么热闹?”
柳松蹑手蹑脚的凑过来,道:“陆铮,天大的事儿呢!你道程将军家来了什么客人?我告诉你,秦王千岁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大都督詹大人一行,都是大官儿呢!啧,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官儿呢!”
“哦?”陆铮讶然挑眉,踮脚往程虎的院子瞅了瞅,根本看不到人,恰在这时候影儿把门打开,小丫头片子估计被这排场给吓住了,紧张得很,看到陆铮道:
“公子,快进来!刚才程将军府上的管家过来请您了呢!”
程虎本是四海为家,到了六合之后陆铮给了他一幢房子,他才有一个相对稳固的家,家里的管家仆从一应都是陆铮让顾至伦给他安排的。
他府上的管家行钟,叫钟唯一,以前是在扬州给顾至伦管事的掌柜,办事沉稳可靠。程虎府上的管家,顾至伦可不敢随便安排人,便让钟唯一去干这事儿。
“铮公子回来了?”钟唯一见到陆铮,恭恭敬敬的跪拜。
陆铮忙伸手扶其他道:“钟管家,您老太多礼了呢!”
钟唯一道:“我们做奴才的哪里能不懂规矩?说起来铮公子还是奴才的恩人,倘若不是公子在金陵干大事儿,奴才至今还在扬州窝着呢,哪里能有今天的体面?”
钟唯一这席话说得十分诚恳,其实不止是他,包括顾至伦对陆铮都是感恩戴德。顾至伦在认识陆铮之前,他不过是扬州的一个普通书商而已,全部的身价加起来也不过万两银子。
可自打认识了陆铮,陆铮先让他在扬州赚了一大笔钱,到了金陵之后,顾至伦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六合县首富眼下非他顾至伦莫属。
就算是顾家本家,现在对他也不能小觑,不夸张的说,陆铮现在在六合的地位甚至比聂永这个县令更要高!
钟管家和陆铮见过礼之后,道:“铮公子,我们家老爷让我在这里等着您,等您一回来便带您去府上,府上今天有贵客,老爷想着您千万不